“聊聊。”趙長河笑道：“終究熱酒也能分解為能量，我看你是可以喝的。喏。”
趙長河眯著眼睛打量著瞎子如玉的側臉，忽然道：“剛才說到遲遲的金之禦……她自己對白虎的造化都卡住了，是不是也要在適當的時候西行一趟？”
瞎子神色微動。
要問就問這個：
在日間還有許多靈族人在這重新把骷髏埋回去，尚未埋完。如今夜深，再大膽的靈族人也不敢在夜裡施這個工，隻得暫停。於是現在的墳山比平時看著更驚悚，四處坑坑窪窪，很多土都沒夯實，還能看見下方露出的白骨來，甚至部分白骨就擺在山坡上，月色之下明晃晃的一片滲人。
“屍傀的身軀鋼鐵化與巨力化，是個讓我一直費解的問題。”
該說不說這廝確實很聰明，可惜就他媽在肌肉上最聰明。
瞎子隨口道：“西方白虎，自然在西，這也要問？”
真是的，夏龍淵更沒有文化，怎麼就能自己練？你堂堂大學生，滿腦子不是肌肉就是龍雀，要點臉麼……
“我之所以攻強守弱，一則是戰法決定，二則是鍛體形成的肌肉構成有其偏向，我的偏向是力量與攻擊，神煌宗他們則更偏向抗揍，當肌肉血氣的構成已經定型，也就導致連龜龜都很難教我守禦之法。”趙長河笑道：“既然引金土入體，元素可以改變自身的構成，那是不是可以換個思維，引點彆的也可以？”
“沒事，已經很厲害了。”嶽紅翎軟綿綿地躺在那裡，摟著不讓他起來：“先彆起來……我不太習慣暴露在星空之下……感覺你剛才也有點走神？”
嶽紅翎喘息著抱著他的脖子：“怎麼今天有點快？”
當然，雙方有重合之處，也有不重合的地方，比如寂滅，比如混亂。但無論如何，將來對上九幽，朱雀說不定要比自己更專業對口，要回去搖人。
瞎子不說話了，低頭抿酒，表示默認他是對的。如果走烈的鍛體法，這就是正解。….
嶽紅翎不知道他高興個啥，但這喜悅的情緒也感染得她笑了起來：“好啦好啦，總是孩子一樣。想到了什麼說來聽聽？”
“嗬……”瞎子抿著酒，沒回答。
趙長河微微一笑：“挺好。起碼這時的你我，是相識兩年多的熟人在飲酒交談，而不是有個高高在上的玩意兒天天在那裝逼猜謎。”
趙長河從善如流地把她背了起來，小倆口笑嗬嗬地下山。
趙長河：“……”
“嘖，不要那麼硬邦邦……”趙長河倒了一壺熱酒遞了過去：“那你這個靈體，能飲否？”
嶽紅翎欲言又止。
趙長河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女俠小姐姐有點小糾結的臉蛋，笑道：“你本來覺得他們這種強化的模式或許可以研究，以強化你的劍體？然後覺得這是死人用的，有點受不了？”
聽了嶽紅翎活躍氣氛般的話語，趙長河道：“你不覺得真正最奇怪的事是已經死了那麼久的、明確死得透了的人，卻還能有靈光複蘇麼？這與上古神魔本身沒死透而複活的概念可不同，這些枯骨是真死透了的。”
趙長河精神在天書裡看著陰馗的技能，對照嶽紅翎的說法，口中道：“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武學了。”
趙長河也悠悠喝了口酒，又道：“至於血修羅體，我還真有想法了。”
趙長河點點頭，駐足在一具骷髏邊，蹲下查驗。
趙長河怔怔地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長河真覺得溫暖，這墳山鬼氣，明明看得出嶽紅翎心中也有些毛毛的，可還是陪著自己壯膽討論。他伸手握住嶽紅翎略微有些涼涼的手：“結合天書剖析，你的判斷八九不離十，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了解這陰氣，至少能看見它，以後就能有所準備……”
“……老崔也教過我，還有盜聖，甚至烈都算。”
德性，還不是老實研究陰屍之力去了？
瞎子淡淡道：“我想讓誰看見，誰才能看見。我不想的時候誰也看不見。”
“那你在高興什麼？”
話說回來了，怪不得九幽要挨夜帝打。死亡、陰屍與火焰，這在夜帝體係裡屬於朱雀，在自己離京之前朱雀也正在研究這一項了，可以說雙方有明確的神職之爭。就算不提“神職”，世間萬物的主宰也隻能有一個，葉無蹤都想和風隱比一比風之禦，自己也在和烈爭奪血煞，夜帝怎麼可能容忍九幽？
瞎子隨手接住，想了一想，索性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兩人左右隔著一個小茶幾，都懶洋洋地斜靠著喝酒。
嶽紅翎學了一天禦風到了現在半夜，骨傷確實也開始隱隱作痛了，便也不客氣，摟著趙長河的脖子跳了一跳：“背我。”
如果要學這種屍傀之法，先要禦這種陰屍之氣，其次要找到屬於該屍體的執念等等聚成魂火，再以自己的烙印控製……和大家所學的南轅北轍，現在去學是不可能精通的，但肯定可以從中找到九幽的能力運作的道理，知己知彼，應對起來就不至於措手不及。….
嶽紅翎愣了一下，起初的問題……“你指鋼鐵化與巨力化？”
趙長河道：“剛才看陰火之時，我想到找朱雀來這邊對付九幽，現在又想到了找白虎也來這邊。所謂‘朱雀白虎彙於西南之野’，居然就這麼關聯上了……難道這句話指的還真未必是時間，而真是代表了相關四象五行的人？”
還想做我主人？
“你是掌握了陰屍之氣呢，還是找到了補完你血修羅體的辦法？莫名其妙笑得跟花一樣，墳也不看了。”
嶽紅翎知道他在為下一步做準備了，便也灑脫沒糾纏恩愛，起身穿衣：“走，陪你看看去。我和黑苗王打了一場，也有些感悟，說不定可以參考。”
隱居的廬中，火盆暖暖，嶽紅翎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趙長河一個人坐在窗邊烤火熱酒，似在自得其樂地享受，耳畔就忽然傳來了瞎子的問話。
趙長河笑而不答：“基本上陰屍之力、金土之氣，我們有數了，就不要一直呆這了，滲人得很，回去休息。你骨傷未愈，還是好好調養。”
至於要不要教他因果這些……瞎子微微蹙眉，有些小糾結。
瞧趙長河已經變得斜睨狐疑的眼神，瞎子沉默了老半天，終於道：“你這一路醒來，都隻靠自己，本來可以始終隻靠自己。”
趙長河無語道：“高帽子這樣戴，意思是不教咯？”
瞎子道：“因為你從不同的事都想到了朱雀白虎來這裡，所以就證明了那箴言和這有關係？你的邏輯學是跟門房大爺學的？中間的邏輯鏈呢？”
趙長河精神探入自然五行之頁的天書看了一眼，心中忽地一動：“確當屬五行之火，是為陰火。而這裡還有點其他相關，是你起初那個問題的。”
“我之前查案都這麼玩的啊，從一個預設的結果去倒推驗證。”
女俠小姐姐都沒發現自己被人另類地牛了一回，趙長河也不敢說……
瞎子怔了怔：“你乾嘛？”
“建議你把孫教習拿掉，然後再大聲念一遍。”
“我們所處的地方是靈族，烈是從靈族走出來的，他鍛體肯定不講五行……如果他需要引東西入體來短暫改變肌肉組成，由攻轉守，那他引的是什麼？”趙長河笑道：“隻可能是獸、是蠱。我身在烈之祖地，何必騎驢找驢？血修羅體之大成，依然著落在這裡！”
“你這不是挺明白嘛……”瞎子聽著覺得簡直在說一加一等於二的廢話，隨口道：“因果之間一定有線關聯，而不是憑空成其因果。隻要掌握住中間的那條線，那無論是想由因尋果，還是想要由果溯因，甚至倒果為因，乃至斬斷因果，文章都在這裡。”
瞎子道：“你所謂的想法，該不會是去和本代白虎再多雙修雙修，就可以禦金了吧？”
看著趙長河笑微微的模樣，瞎子麵無表情，半晌才道：“你之前很高興，高興的原來是找到了怎麼套我的方法？”
“因為你想我上進，所以才入了這套，此即因果。”趙長河倒認真起來：“謝謝。”
瞎子欲言又止。
這是個錘子因果，我希望你上進個屁啊！3931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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