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個教訓,讓他有所忌憚,要是將他殺死,或者找另外的人頂替這個位子,很難說會做的比他好,甚至更糟糕。
剛才的觀察中,克倫斯發現了這個院子裡至少容納了近百名以上年輕不一的兒童。
他們同樣是渴求知識,渴求改變命運,任何人都沒有理由,沒有資格剝奪掉這一切,不管以任何理由。
“警官先生,可,可以告訴我,切莉艾莉森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嗎,我替她向您道歉,道歉”。
契布曼·威爾將腦袋埋得更低,心裡止不住擔憂起會不會牽連到自己,還有這位年輕警官的身份。
克倫斯眼眸流露出一絲哀傷,輕呼出一口氣。
右手從口袋裡掏出一遝紙幣輕輕放在了桌子上,裡麵有十索契,二十索契的紙幣不等。
這一刻不管是雷爾夫還是契布曼·威爾都泛起了疑惑,不明白這位先生是什麼意思。
“切莉艾莉森小姐,之前對我們提供了很重要的幫助,但她,卻因此失去了生命,這是她應該得到的,我曾經聽切莉艾莉森小姐提起過,她對蘭阿塞伯頓慈善基金會有很深的感情,同樣喜歡這裡的孩子,我想她肯定希望這些錢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警,警官先生,切莉,切莉艾莉森去世了,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契布曼·威爾猛的抬起腦袋,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後隻剩下哀傷,淚水也跟著流淌了下來,嘴唇顫抖。
他這副似偽裝似真情流露的表情被克倫斯儘收眼底,暗自佩服對方的變臉快速。
如果不是阿奇柏德沒有提示,他真的要以為契布曼·威爾是超凡者,善於偽裝情緒的超凡者。
“我很遺憾,切莉艾莉森小姐是位英雄,她肯定回歸神靈的國度,獲得永恒的安眠”。
克倫斯略帶哀傷的說道,契布曼·威爾的哽咽聲卻並未停歇,反而越發悲傷。
“請問她的墓地在什麼地方,我想讓這些孩子為切莉艾莉森小姐獻一束花”。
克倫斯沒有多想便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平靜回應道
“我想切莉艾莉森小姐並不希望看到孩子們的哭泣,她更希望在神國聆聽到笑容,好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需要單獨在院子裡逛逛”。
“好,好的,警官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請一定要吩咐我”。
契布曼威爾抹乾眼角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表現得依舊恭敬。
嗯,克倫斯點頭回應,很好掩飾住眼眸中那一絲自嘲,接著便轉身離開。
“希望你是個聰明人,不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蛋”。
這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處理方式,給契布曼·威爾劃出一條紅線,明確的告知對方你可以貪,但不要太過分。
至少切莉小姐的這筆撫恤金你不能動,它必須用在適合的地方。
其實維澤爾之前也給出了另一個建議,由一名黑夜信徒去頂替這個位置,隻不過克倫斯更傾向用自己的方式,用更適合這個時代的方式。
噠,噠,噠,的腳步回蕩間。
克倫斯從阿奇柏德給出提示的那棟廢棄建築旁穿過,悄無聲息的打量了幾眼,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緩步離開。
“奇怪,作為死靈它們並沒有選擇四處遊蕩,反而是一直停留在這裡”。
克倫斯在心裡泛起了嘀咕,就在剛才他從陰影處發現了兩道黑色的幽影,不是惡靈,更像是普通靈魂,很脆弱。
如果不加乾涉或許隻需要幾天時間就會徹底消失,唯獨有一點很奇特。
它們的形象是兒童,眼神裡充滿了恐懼,留戀的複雜情緒,不像是死亡太久。
“雷爾夫普蘭,這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例如失蹤,離奇死亡”。
聽到問題的雷爾夫瞳孔一縮,似乎又一次陷入某種可怕回憶中,他略作思量的含糊道
“是的,大概在上周三的時候,蘭阿塞伯頓慈善基金曾經尋求過一名警官的幫助,據說是因為有幾名兒童失蹤了,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周三,失蹤”。
克倫斯眼睛微眯在心裡重複了幾次這個時間,豁然想到了永生感知會,還有那天晚上的剝皮儀式。
“好的,我明白了,感謝你的幫助”。
雷爾夫普蘭聽出了年輕長官的意思,隨即行了一禮,在即將轉身離開之際,他鼓足了勇氣,疑惑的詢問道
“長官,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請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您很眼熟”。
克倫斯嘴角勾起一絲淡然微笑,沉默著並未回答,沒有得到答案的雷爾夫則行禮後轉身離開,一時間思緒紛飛。
正當他踏出蘭阿塞伯頓慈善基金會大門時,一道年輕,黑發黑瞳,具有獨特氣質的形象映入他的腦海,然後和克倫斯重疊在了一起。
“原來是他,果然我當時的決定是對的,如果當初得罪了這位紳士,自己或許會像小時候重新回到路邊,過著偷竊的日子”。
不知不覺間雷爾夫的心裡滿是複雜和慶幸,腳步也加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