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得龐統沒有絲毫猶豫,又是曆喝道:“你從前便是任性昏聵,不近人言!”
“這麼多年把持朝綱,五十萬精銳,那麼多的能臣名將,都是被你葬送了!禍害大夏至此,還不夠嗎!?”
“你是要將大夏置於死地,才肯罷休嗎!?身為大夏天子,今日你欲謀逆乎!?”
一句之後。
李鎮整個人便已經是麵色漲紅。
臉上滿是羞怒之色。
方才麵對冒頓,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的他。
此刻卻是指著龐統一陣嗬斥:“大膽!龐統你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朕早就知道,你是一個不君不臣的混賬!今日如此折辱於朕,早該聽得秦愛卿和愛卿之言,將你這逆臣滿門抄斬!”
龐統笑了。
隻是那狂放的笑聲中,不知為何卻帶著蒼涼和淒厲。
讓本就不年輕的他,此刻看上去又蒼老了幾分。
“那!”
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張開了雙臂:“你現在就殺了我啊!”
目光都微微通紅,龐統死死的盯著麵前的李鎮:“你今日殺了老夫!老夫流芳百世,而你,必將遺臭萬年!”
“中原數千年來,可曾聽聞有叫門之天子!?那麼多的將士,為大夏拋頭顱灑熱血!所庇護的,便是你這叫門天子嗎!?”
這高聲的呼喊振聾發聵。
一字一句。
都好像是一根根針,紮進了李鎮的心裡。
但李鎮卻沒有絲毫動容。
整個人都是在不住的顫抖著。
神色也越加瘋狂。
指著龐統,毫不客氣的大喝著:“朕有什麼錯!?朕有什麼錯!?”
“你還沒看到嗎?不去,匈奴人就要殺了朕!你們身為大夏的臣子,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朕去死嗎!?”
然而。
李鎮的話還沒說完。
一人龍行虎步,再一次來到他的身邊:“國辱而君死!陛下身為大夏天子,為了大夏,死又何妨!?陛下若自裁於此地,亦不負勇烈之名!”
“吾等,必將跟隨!”
說完。
此人便是重重一拱手:“末將黃蓋,請陛下赴死!”
黃蓋的話。
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句之後。
李鎮拂袖,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很明顯。
不管是龐統還是黃蓋的話,他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雙臂在空中不住的揮舞著:“亂臣賊子!亂臣賊子!都是一群亂臣賊子!”
“你們不要逼我!你們不要逼我!”
“朕不想死,朕隻是還想做大夏的天子,朕憑什麼要去死!?憑什麼!?”
“朕隻是想活下去,朕有什麼錯!?”
很明顯。
在冒頓等人眼中。
這是一出傑出的好戲。
見得瘋狂的李鎮。
再見得一旁已經是麵色死灰,似乎對李鎮徹底死心的龐統等人。
他們相視一眼,臉上滿是肆意的笑容。
良久。
冒頓依舊手持著馬刀,緩緩的架在了李鎮脖子上。
貼著他的耳朵,是一字一句的笑道:“說真的,你這大夏的皇帝,彆說是他們了,就連本單於都是看不起你。”
“想當初你的老子宣帝,何等英雄?怎麼就生出了你這個草包?如果你一心求死,本單於反倒還佩服你!”
“如果你死了,本單於保證將你的屍首風風光光的送到京城去。說不定,你還能得到一個剛烈的名聲?”
“想清楚了沒有?是去還是不去?本單於已經不想和你浪費時間了。”
見得冒頓手中揚起的馬刀。
李鎮整個人已然是亡魂大冒。
頭如搗蒜一般,不住的點著頭:“去!朕去!朕去啊!”
“李鎮!”
“為何!?”
“陛下,你到底是為何啊!?”
“不要答應他!不要!”
龐統等人臉色鐵青,緊跟著一陣陣的曆喝著。
眼中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將李鎮直接刺穿一般。
在戰場上連死都不怕的他們,此刻不少人卻已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但李鎮卻依舊置若罔聞。
冒頓笑了,笑得非常的開心,緩緩拍了拍李鎮的肩膀:“很好。”
說完。
便是朗聲道:“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那事不宜遲!現在,便趕赴京城之下吧!?”
聽得冒頓之言。
李鎮沒有絲毫猶豫,便要在匈奴士兵的帶領下,離開營帳。
然而。
十餘道身影已經是直接擋住了李鎮的去路。
黃蓋首當其衝,望著麵前的李鎮,是毫不猶豫的大喝著:“今日你若要行如此人神共憤之舉,需從我黃蓋的屍體上踏過去!”
李鎮麵色鐵青,不住曆喝:“給朕讓開!讓開!”
黃蓋挺起胸膛,巋然不動。
而這邊。
冒頓眯著眼睛。
嘴角帶上一絲冷笑。
沒有絲毫猶豫。
將手中的馬刀,直接塞到了李鎮手上。
李鎮瞳孔猛縮。
猛然轉頭望向冒頓。
冒頓隻是不住冷笑著。
雖然沒有說些什麼,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顫顫巍巍的握著冒頓的馬刀。
目光在冒頓和黃蓋的身上不住的逡巡著,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
“黃蓋,朕讓你讓開!”
“否則,朕會殺了你的!真的,朕會殺了你的!”
“你不要逼朕,不要逼朕!”
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此刻的李鎮,如同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就連眼眶都已然變得通紅。
麵對李鎮色厲內斂的呼喊。
黃蓋隻是輕笑。
上前一步。
以自己的胸膛,抵住了李鎮手中的馬刀。
向死之心,昭然若揭。
緊緊的握著拳頭,怒目圓瞪,朝著李鎮一陣撕心裂肺的曆喝:“那你就動手啊!”
漸漸的。
李鎮的神色逐漸凶厲。
目呲欲裂。
“你逼朕的!這都是你逼朕的!”
“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朕!?”
終於是一陣嘶吼。
舉起馬刀,朝著黃蓋狠狠一劃。
刹那間。
鮮血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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