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我兒他啊,和我這個做父親的不一樣。他啊,是大夏的忠臣。”
說著這話的時候。
宇文化及的語氣之中,滿是唏噓之色。
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絲驕傲的笑意。
冒頓眉頭緊皺,狐疑的望了宇文化及一眼:“忠臣?宇文大人這話簡直可笑,你是說你這叛出大夏之人,倒是教育出了一個忠於大夏之人?”
宇文化及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此刻冒頓眼中,狐疑之色更甚。
緊緊的盯著宇文化及,是一字一句道:“你這個做父親的,都已經叛出大夏,即便他忠於大夏又如何?最後依舊免不了一個死字。”
“本單於怎麼就不信,如此情況下,他依舊還會選擇愚忠?還是說,宇文大人你,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本單於呢!?”
說完。
冒頓依舊緊緊的盯著宇文化及,大手直接一揮,是沉聲道:“宇文大人,你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宇文成都到底答不答應呢?”
這邊。
李廣利和一乾匈奴首領也是緊緊的盯著宇文化及,目光中帶上了陣陣的煞氣:“對啊,宇文大人,你不試一試,又如何知道呢?”
這話一出。
瞬間。
整個匈奴陣中,氣氛便已經是無比緊張起來。
到了此刻。
宇文化及哪裡還不知道。
冒頓這意思,是要讓他如同那李鎮一般,前去德勝門下叫門!
而他這一去。
便是落入了和李鎮一樣的下場。
通敵叛國,遺臭萬年。
擁有的被定在恥辱柱上。
然而,如果他不答應的話。
不但冒頓等人會毫不猶豫的對他動手。
而且,他和李燁之間的計劃,便會直接暴露。
便在冒頓等人緊緊的注視之下。
宇文化及沒有說些什麼。
隻是朗聲大笑著。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大步的朝著前方而去。
遺臭萬年又如何呢?
畢竟他宇文化及啊。
身上的罵名,已經夠多了。
再多一些,又有何妨呢?
於是乎。
在匈奴和大夏雙方的注視之下,宇文化及大步的朝著德勝門下而去。
“成都吾兒,可還記得為父乎?”
一聲呼喊。
見得城下的宇文化及。
原本緊握著鳳翅鎦金镋的宇文成都整個人都是一陣顫抖,臉上原本堅定的神色也是為之動搖。
“父親……”
宇文成都瞪大了眼睛,目光緊緊的盯著城下的宇文化及,忍不住一句低聲的呢喃。
他已經決意死戰。
已經做好了為大夏獻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的地步。
卻未曾想。
這場大戰。
他所麵臨的第一個敵人。
卻是自己的父親。
自己一直以來,無比敬重的父親……
城下。
宇文化及看不見宇文成都臉上的表情,但憑借著他對宇文成都的熟悉程度,他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宇文成都臉上,到底是如何的表情。
抿著嘴。
此刻背向匈奴大軍的宇文化及,臉上的表情也滿是複雜之色。
深深的看了宇文成都一眼。
拳頭緊握。
片刻後,神色便已經堅定了下去。
成都不願意麵對他這個父親。
而他宇文化及又何嘗希望麵對他這個兒子。
但是宇文化及知道。
無論如何。
這一場的父子之戰,已經是無法避免。
宇文成都為了大夏。
而他宇文化及,卻是為了宇文成都還有一整個·宇文家。
指甲扣進了皮肉中。
此刻宇文化及整個手掌,已然為鮮血所浸染。
“宇文大人,怎麼,麵對自己的兒子便說不出話了嗎!?”
後方,又是傳來了冒頓等人不住的呼喊聲。
而在這一句之後。
宇文化及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重重抬起頭來:“成都,還記得為父給你帶的話和帶給你的東西嗎!?”
瞬間。
宇文成都瞳孔猛縮,臉上滿是痛苦和掙紮之色。
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玉佩。
這是昨夜,宇文化及讓李燁帶給他的東西。
宇文成都雖然愚忠愚孝,卻並不是蠢人。
他明白,這枚玉佩到底意味著什麼。
在李燁將玉佩交到他手中的時候。
他便已經明白了一切。
這玉佩乃是宇文家的家主信物。
當宇文化及將這枚玉佩交給他的時候。
也就代表著。
宇文化及將整個宇文家,都正式的交到了他的手中。
而宇文化及這個宇文家上一任家主。
這也意味著,宇文化及這個宇文家上一任家主,也是到了該落幕的時候了。
僅僅是瞬間。
兩行熱淚,便已經自宇文成都眼角而下。
而城下,宇文化及依舊是在不住的呼喊著。
“你應該明白為父的意思吧。”
宇文化及望向宇文成都,依舊是在不住的大喝著:“這一次,你還不明白該如何選擇嗎!?”
宇文化及眼眶通紅,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玉佩。
是啊。
這一次,他終於不用糾結如何選擇,也不用左右為難了。
因為他父親,已經為他做出了選擇。
因為宇文化及這一句話。
宇文成都重重抬起頭來。
臉上的神色,也是徹底的堅定了下去。
宇文化及的嘴角,亦是隨之帶上了一絲笑意:“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成都吾兒,大夏已經是腐朽,和為父一道,棄暗投明,命令麾下士兵,放下兵器,打開城門,歸降匈奴吧。你應該,不會拒絕為父的命令吧!?”
宇文化及緊緊的注視著麵前的宇文成都,神色也是帶上了一絲緊張。
而宇文成都沉默片刻。
望向城下的宇文化及。
握緊了手中鳳翅鎦金镋,咬著牙,直直的指向了宇文化及,大聲嗬斥道:“大夏天寶大將軍宇文成都,奉命守城!”
“大膽逆賊,敢有越過京城雷池者。”
“斬!”
陽光徐徐灑下。
在宇文成都的身上,留下了陣陣光輝的同時,卻將宇文成都和整個京城的陰影,將城下的宇文化及整個都完全籠罩。
此刻。
一子,一父。
以京城為分割線。
一個沐浴光明,一個身處黑暗。
宇文化及笑了。
此刻臉上的笑容,是那般燦爛。
宇文成都一向是孝順。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忤逆自己。
但是宇文化及也知道。
這會是最後一次。
當著所有人的麵。
宇文化及抬頭,緊緊注視著宇文成都,一字一句朗聲大喝道:“逆子,翅膀硬了,已經敢忤逆為父了嗎!?”
“越過雷池一步者斬?”
當著所有人的麵,宇文化及緩緩展開雙臂:“那你有本事,便殺了老夫啊!?”
一語既出。
此刻宇文成都麵色一白。
整個人都是跟著一陣的顫抖。
彆人都隻當宇文化及隻是在嗬斥著自己。
但隻有宇文成都才知道。
自己父親,這是真的在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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