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再一次的向著身旁望去。
但見的人來人往。
這裡。
是信都難民們的一處聚集地。
周圍都是如小女孩的家一般,一處又一處的土坑。
這些因為天災而家破人亡的可憐人們,便如同野獸一般,穴居在此地。
和小女孩一樣。
手裡都是捧著一個個的瓦碗。
雖然朝廷所施的賑災糧雖然是麩糠和草料。
大多數的災民們,卻也是沒有絲毫的怨言。..
對這原本是牲口口糧的麩糠草料所混合的雜糧粥。
依舊是甘之如飴。
連眉頭都沒有皺上一下。
津津有味的吃得乾乾淨淨。
仿佛那不是麩糠和草料,而是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再回想起此前在賑災點的時候。
有一小批人在一見到朝廷所施的賑災糧之後。
便是眉頭一皺,罵罵咧咧的直接離開了。
看到這裡。
朱元璋自然是明白。
嫌棄的那批人。
很明顯不是什麼災民。
而是所謂的混水摸魚,趁機來占小便宜的人。
而此前的時候。
他們太平道教的賑災糧食之所以消耗得如此之快。
有很大一部分因為。
有大批這樣貪圖小便宜的混雜在其中。
而這樣的人。
無論是在何時何地都是存在著。
根本是無法杜絕。
即便是朱元璋也是因此而頭疼不已。
而見得此刻這出真正災民們所聚集的地方。
朱元璋眯著眼睛,卻是突然有了一絲明悟:“所以,如此的賑災做法,還可以將真正的災民還有那些抱著貪小便宜前來混水摸魚之人,徹底的區分開來?”
聽得朱元璋之言。
張角也是一臉的笑意,緩緩點頭:“畢竟,若不是當真活不下去了,誰又會吃麩糠和草料這些原本是牲口才吃的東西呢?”
“若是真正的災民,彆說是麩糠和草料了,便是草根樹皮,也是甘之如飴啊……”
“這世道,就是如此了。有人每日山珍海味仍不足惜,有人卻因為一口吃的身陷囹圄。我太平道教,就是因為此,才……”
說著這些的時候。
張角望天。
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和喜。
但朱元璋卻分明從張角的身上看到一絲悲哀。
見得如此。
朱元璋緩緩的低下頭去。
對於張角之言,他自然也是深有同感。
而此刻。
再次望向朝廷的賑災點,依然沒有了方才的憤然。
然而。
朱元璋的出身和經曆,卻始終是讓他無法和朝廷真正的交心。
雖然是如此了,卻依舊是有些由於的說著:“恩師,這會不會是朝廷底下的貪官自作主張。貪墨了賑災了糧食而以次充好,以麩糠和草料充作賑災糧,反而是歪打正著了?”
張角轉頭看了身旁的朱元璋一眼。
見得後者臉上躊躇的神色。
是幽幽一聲輕歎:“元璋啊,你依舊還是無法結開自己的心結麼?這天下的朝廷,並不都是如故宋和慈禧那般的,你太偏執了。”
朱元璋低著頭,默然不語。
而這邊。
張角依舊是在細細的解釋著:“這幾天的時間,我太平道教的教眾,不是已經仔細的觀察了朝廷的賑災情況麼?”
“這每一天的賑災糧,幾乎都是剛好夠冀州所有的災民食用,顯然是經過了精心準備的。”
“若是貪官貪墨導致,對此必定是不會如此上心的,又豈能如此?”
寥寥數語。
這邊朱元璋卻已經是默然不語。
低著頭,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
才是歎息一聲,微微捏著拳頭抬起頭來:“恩師,你說這大夏新皇,當真是如你所說的那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