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問的就這麼多,再次感謝你的配合,木戶先生。之後,或許還會有我的同事再次找上門來做調查詢問,請你近期不要離開東京都。”
神穀川將事先準備的問題問完,感覺從木戶先生這裡已經問不出什麼其他信息,便收起了字跡不多的筆記本。
至於他所說的其他同事,指的當然是官方除靈師組織的正式員工們。
育種師的情報已經初步上報,慈急醫院鬼屋作為育死符籙的發現地,肯定是會被官方注意到的。
後續特彆搜查對策室大概率還會發現,神穀川提前來這裡做過問話調查。
這種事情神穀倒不是很在意。
作為育種師情報的最初發現者,提前做了些調查不是很正常嗎?
“其他同事……可是,為什麼,神穀先生,為什麼警視廳要問我這些?”木戶見神穀川打算離開,有些懵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
“這麼說吧,幾年前給你們做法師的那個馬臉法師,很可能是個危險人物。他在你們三樓留下來的那些符籙,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具體的情況,我的同事們後續會跟你做進一步解釋,你們鬼屋三樓的情況,他們也會跟進做處理的。”
神穀川打算把鬼屋三樓的處理交給官方的人去做。
他對符籙這方麵沒有什麼研究,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會比較好。
而且,神穀最近還是打算把主要的時間花在攻略[慈急綜合病院]這張地圖上。
如果鬼屋三層半裡的育死符籙真是育種師本人布置的,那這個老東西很可能和這張地圖裡評級為b級的怪談行疫神存在某種聯係。
類似於夢幻樂園裡的b級怪談樂園主的時候情況。
要真是這樣的話,儘快在怪談世界裡拿下行疫神才是神穀川現在的首要任務。
成功的話,相當於把育種師的水晶給偷了,肯定能大幅削弱他的力量。
另外,木戶惠子那邊的情況,神穀川也打算留意一下。
他手頭是有這個女孩的聯係方式的。
“我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交代完最後一句話,神穀川起身離開。
休息室裡隻剩下了木戶先生一個人,這位外表一絲不苟的先生在神穀離開了十幾分鐘以後,神情依舊有些恍忽。
他隱約覺得今天被“警視廳的神穀川上門問話”這件事情有哪裡不對勁,但又實在想不到不對勁在哪裡。
糾結許久後,隻能作罷。
……
晚上八點半。
木戶先生提前從慈急醫院鬼屋回到了家裡。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女兒惠子18歲成人的生日。
回到家裡後,木戶看見女兒正和她的一個朋友在客廳玩stch,玩的是一款合家歡的體感運動遊戲。
可以聯機一起打打網球什麼的。
“爸爸,你回來啦!”
見到父親推門回家,身上微微冒汗的惠子解開了手柄腕繩,一臉笑意。
“木戶先生,貴安。”
另一個女孩名叫野中友紀,這時候也停了遊戲,禮貌打招呼。
“嗯。”平時對員工總是一絲不苟的木戶露出笑臉來,朝兩個女孩點了點頭,“惠子,生日快樂,爸爸給你準備了禮物。”
說著,他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盒子裡是一條sl的項鏈。
“謝謝爸爸!”木戶惠子歡天喜地將禮物收下,迫不及待打開。她把項鏈戴起來,在父親麵前轉了兩圈,然後又轉身對朋友炫耀,“怎麼樣,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木戶看向女兒,眼裡有些欣慰。
過了今天,女兒就是個大姑娘了。
惠子:“嘿嘿~爸爸,我今晚要去明美姐那裡夜宿哦,我們之前說好的。”
木戶先生點了點頭:“嗯。一起吃完晚飯,等會我開車送你們兩個去。”
“好!”
惠子所說的明美姐,是她的表姐,也就是木戶的侄女,已經是個大學生了。
這幾天明美的父母出差,家裡沒有大人。
但送惠子到侄女家過夜,木戶還是不會太擔心的。
自己的女兒雖然偶爾有些貪玩,但大體上是個好孩子,不會乾什麼出格的事情,再加上還有已經是大學生的侄女看著。
難得的成人生日,就讓她們過一個grlsnght好了。
吃過豐盛的晚飯,木戶先生像說好的那樣,將女兒和她的朋友野中友紀一起送到了侄女明美的家裡,交代女孩們晚上不要再出門,便自己驅車回了家。
回到家裡,木戶先是將餐桌和廚房收拾了一下。
然後到給自己亡妻的靈牌上了一株香。
木戶家是單親家庭,女主人在很久以前就過世了。
木戶先生一直沒有續弦,一個人將女兒撫養長大。
他算得上是一個好父親,在惠子的成長過程中,給予了她足夠過的關心和愛護。
給妻子上了香後,木戶給自己倒了些清酒。
一個人自斟自酌,喝到微醺後,便開始自說自話絮叨。因為家裡沒有彆人,這個總是緊繃著神經的男人,難得可以卸下偽裝——
“佳代,今天惠子成人了,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你要是能看見的話,也應該會和我一樣高興的吧?”
再喝一口清酒,辛辣的酒漿穿過喉嚨。
“惠子偶爾會有些叛逆,像隻小刺蝟。她挑染頭發,有時候會像街上的不良女孩一樣穿過膝的長裙。我說教她這些,她總是不聽,要是你在就好了……”
繼續飲酒。
“其實我是知道的,惠子她本質上是個好孩子。她刻意把自己的打扮成不好惹的樣子,隻是怕會被彆的孩子欺負吧……沒有媽媽的小女孩,要長大可很不容易啊。每次想到這個,我都會覺得對不起惠子。”
“惠子這孩子雖然平時大大咧咧,其實心思很多,也很敏感。她很想你啊,佳代。”
“我也很想你。”
木戶先生喝著清酒,沒過太久,就喝到臉頰和眼眶都發紅。
醉意朦朧之間,他好像隱約聽見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一抬眼。
隻看見香火縹緲之中,在妻子的靈牌上,有一株花在生長。
類似於雛菊但卻是血紅色的,花開兩朵,前後一大一小,都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綻放。
“那是?”
木戶先生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