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樂了一聲,放下筆站起身來,向著屠之佑作了一下揖,說道:“多謝屠翰林教孤!”
屠之佑氣道:“沒有這一回事!”
屠之佑見得黃泥掉進褲襠,已經說不清楚了,一撫衣袖生氣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正此時,侯不平從外麵匆匆趕了回來。
劉永銘連忙轉身向著屏風後麵的裡屋通鋪而去。
侯不平即不說話也不行禮,一點也不耽擱地一起走了進去。
一進到屏風後麵,侯不平馬上開門見山地說:“查到了!原考生名叫周光芯,是洛陽府嵩縣的,現掛住在一所民屋中。”
劉永銘輕聲問道:“民屋在哪?”
“東市東來客棧後門街,右手邊第三所,掛著陳字燈籠。”
考生是要留有住址的,要不然考中了以後可找不到地方去報喜。
能來京城考會試的幾乎都是舉人。
由於古代對讀書人的優待政策,中了舉人之後幾乎就不會缺錢了。
但他們不會住客棧,因為客棧實在太吵,沒辦法安下心來備考,所以他們或是借宿在朋友、親戚的家中,或是直接在長安城買房。
更多的人是租用彆人閒置的屋院。
劉永銘點了點頭,說道:“現在還是白天,一會兒天黑了我再以巡查之名出去一趟,而後躍牆而走。這邊剩下之事就交於侯右都你了!可得當心呀!”
侯不平連忙輕聲應了一下,而後問道:“考題可曾先出了?”
“已經出好了,在案前!但是……我勸你彆看!屠翰林已經氣出毛病來了,你就彆往上撲了!”
侯不平苦笑道:“六爺!您這到底是真沒讀過書呢?還是假沒讀過書呢?看似離譜,卻是句句不離儒經!”
劉永銘笑了一聲也不做答,開始安排起夜裡離開貢院的事宜。
入夜。
貢院一處高牆邊上,侯不平將兩條長板凳累了起來,靠在牆邊,而後緊張地環顧左右。
侯不平輕聲說道:“六爺!那些兵卒已經被我與杜侍郎支開了,現在這裡牆內牆外都沒有人,您放心地走,不會有人發現,記得要早點回來!”
“知道了!”劉永銘應了一聲。
侯不平一愣,回身抬頭,那劉永銘卻像猴子一般已經爬上了貢院高牆。
劉永銘往外再一跳,牆內的侯不平隻聽得一聲“哎呦”的痛叫聲。
侯不平咬著牙搖了搖頭,好似是他自己的屁股摔在了地上一般。
可突然侯不平卻又覺得不對勁。
他心中尋思道:“六爺好似就是想出去……可又該怎麼回來呢?我是不是太輕信他了?算了,事已至此,為之奈何!”
侯不平想著事,拿起那兩隻長板凳按原路回轉而去了。
…………………
紅杏樓依舊沒有開業,牌坊內大門外的那幾盞大紅燈籠自然也是沒有點起來。
但廳堂裡卻隱隱約約有火光出現,還傳出了姑娘說話的聲音。
劉永銘推門而入,隻見得廳堂之內的一張桌子邊上,坐著一男兩女。
男的便是那天夜裡救了皇帝劉塬的羅信雄。
而兩名女子則是紅杏樓裡的姑娘,她們正陪著羅信雄喝酒呢。
雖然那張桌子上擺著酒菜,也有美人作陪,但羅信雄的臉上卻看不出高興來。
當劉永銘邁步進來的時候,羅信雄一眼便瞧見了,他馬上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那兩位姑娘自然也是認得劉永銘的,她們一同站起身來,退到了一邊。
劉永銘走上前來,笑道:“彆那麼拘謹!哪裡有人喝花酒還板著臉的!”
羅信雄馬上應道:“小人不好女色。女子尤物,心機叵測,常壞兄弟之情、朋友大義,故而遠之。”
劉永銘哈哈笑道:“這都之乎者也起來了!這幾年你變化挺大的呀?書沒少讀?”
“當初聽了六爺的話,知道是吃了不讀書的虧,所以這些年在山寨裡倒是學了點字。”
劉永銘滿意得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在我紅杏樓裡藏著,等爺我向皇上討了赦命,以後你就不必躲躲藏藏的了。爺我想在王府裡讓你任個職,管一管一眾府衛,把你那些兄弟也叫上,您看如何?”
羅信雄一聽,單膝跪在了地上,抱拳拱手道:“六爺不嫌我叛而又歸,反倒令我無地自容了!當年未從六爺同事,實是小人罪過。六爺知遇之恩,小人無以為報,甘願做犬馬之勞,結草銜環!”
劉永銘笑著拉將羅信雄從地上拉了起來,說:“我可不是讓你管著所有人!你上頭還有個府衛首領管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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