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停下筆來笑道:“沒事。反正也寫完了。”
劉永銘輕輕吹了一下信紙上的墨跡後,讓宮玥璃去靠牆的百寶架子上取一個紫檀小盒。
劉永銘打開紫檀小盒,從裡麵取出一枚私印。
這枚私印料用是和田羊脂玉,上並沒有半分雕琢,隻在底印處篆刻了幾個字。
宮玥璃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私印上刻著的內容,連忙打開案麵上的朱砂盒。
劉永銘用私印將朱砂盒裡的朱砂滾成珠球,又輕點了幾下之後,才在信紙的最尾部印了上去。
宮玥璃看著那枚印有些發愣,連劉永銘要將信交給自己也沒有發覺。
“玥兒,怎麼了?”
“沒事!”宮玥璃說著便接下了信紙來,她十分乖巧地轉身,又在牆邊的箱架裡取出了一封空信封,將那張紙折好裝了進來。
宮玥璃正在做這一些的時候,劉永銘對徐小義笑道:“想不想發一筆橫財?”
徐小義一聽,連忙搖起了頭來。
劉永銘愣了愣,笑問道:“怎麼?有錢都不賺?”
徐小義不好意思地說:“有六爺在,哪裡缺得了我銀錢使。現在我的對橫財已經不感興趣了!”
劉永銘哈哈笑了起來:“行。你倒是知足!比爺我強太多了。但這橫財是我要你一定得去取的,不取還不行!”
徐小義摸著後腦,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六爺您說,這錢去哪裡領?”
劉永銘看了看宮玥璃,宮玥璃默契地將那封信交了出去。
其實信封麵上應該寫上誰誰誰收的,但宮玥璃剛剛研墨時都看在了眼裡,知道信的內容,也就知道不必寫誰收了。
徐小義接過信來問道:“六爺是讓我去打誰的秋風吧?”
“聰明!”劉永銘哈哈笑了幾聲,說道“現在也差不多散衙了,你帶上這封信去禮部尚書陸預家裡。門子若是不讓你進,你便說是葉先生吩咐你來的。你見到陸預之後,把信交給他,說是葉先生讓你轉交的。他若問你東西在哪裡,你便告訴他,要十兩銀子的好處才肯說!”
“阿?”徐小義一愣,問道:“一句話十兩銀子?什麼東西呀?不會就剛剛外麵那些東西吧?”
劉永銘哈哈笑道:“放心,他會給你的銀子的。這樣,葉先生不是正在那裡挑著麼,你讓他給你五枚挑好了的帶去。陸預若是還想要,你就跟他說,東西都在秦王那裡,這五枚還是葉先生偷拿出來的!”
“這什麼東西這麼值錢?”
“有銀子都買不到著的東西!一枚一兩都算是賤賣了!”
徐小義感慨地說道:“哇!好貴呀!這東西真這麼值錢麼?弄得我也想去淘弄了。算了,還是不與六爺你搶生意了。剛剛我都嚇了一跳,還以為你要問我那個住址的進展呢。”
“還沒查到?”
“沒有。”
劉永銘問道:“你怎麼入手查的?”
“哦。原本是想找附近的人問問那房屋的房東是誰。但一想,若問過鄰居,鄰居可能會跟住所裡的人說此事。那樣不就泄密了麼?還不如直接敲門問呢。於是我就去了兵馬司,花了點銀子通過一名巡差找到了一員書吏,他說會幫我去縣衙裡查查檔,這幾天就給我。”
“有錢能使磨推鬼呀。現在知道銀子的好處了吧?彆省錢,不夠問我要。”
徐小義摸頭笑道:“這花不了多少錢。又不是讓他從牢裡放人。那什麼,沒事我就走了。”
劉永銘應允了一聲,那徐小義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宮玥璃忐忑地說:“爺,您那個……”
劉永銘是以詣嶺先生的名義給葉長青寫的信,但卻是轉交給了陸預。
原本就不是寫給陸預的,所以信封上沒有寫收信人的名字。
即是以詣嶺先生的名義寫的,那麼用的自然得是瘦金體了。
而劉永銘寫信的時候,宮玥璃一直就在邊上研墨看著。
就劉永銘那一手的瘦金體,當場就把宮玥璃給震住了。
這可是天下十絕儒中的詣嶺先生的成名字體,宮玥璃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麼。
她又想起那一日,劉永銘醉臥教坊司,說起自己三歲如何、四歲如何的時候,便有些半信半疑起來。
即使劉永銘在用印之後,宮玥璃也不也確信,眼前這個敢罵天、敢錘地的混世閻羅就是文壇儒生、學究們口中的詣嶺先生。
劉永銘衝著宮玥璃笑道:“怎麼了?今日說話如何吞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