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來找曹嶽,大多數情況下隻能在相府外等著了。
不管是太子黨還是彆的朝臣一般會直接去內閣找人,因為曹嶽在上班時間一定會去那裡。
能來曹相府找人的,就隻能是地方上的一些小官小吏,以及一般雜員。這些人曹嶽一般來說是不會見的。
可此時曹相府門前等著的卻偏偏就是一位朝官。
那朝官六十歲左右,差不多就是要退休的年齡了,他頭發蒼白,兩眼有些空洞,應該是以前用眼過度的表現。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禮部侍郎宿倉。
宿倉一會兒左走右渡,一會又左右張望著,顯得十分著急。
突然,一隻大手從宿倉背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宿倉像是撞了鬼一般,打了個激靈,閃到了一邊。
他轉頭一看,那劉永銘正露著一張賤笑的臉看著自己。
劉永銘笑道:“我說宿侍郎。您怎麼在這裡呆著呀?等曹相呢?他沒這麼早回來,進去坐吧!”
“我進不進去管你甚事!”
戶部人員對劉永銘的態度皆是如此,即使是陸預那樣“講道理”的人,平時也沒給劉永銘什麼好臉色。
“怎麼了?”劉永銘氣道,“好心請你進去,你卻這般說話,可彆給臉不要臉!”
宿倉更沒好氣地應道:“這又不是你家,要你請!”
可話一說完,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來。
宿倉連忙走到劉永銘身邊,說:“六、六爺,那……”
“打住!”劉永銘阻止了宿倉再說下去,“彆六爺、六爺的。我們可沒那麼親!你在朝堂上彈劾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稱呼的!”
宿倉見得劉永銘這麼不客氣,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劉永銘樂道:“怎麼了?開個玩笑嘛。你彈劾本王的時候,本王都沒像你這般生氣。”
宿倉心中知道劉永銘就是這麼一個性格,隻是實在看不慣他的做派而已。
宿倉此時才問道:“聽說修舍利塔的時候,戶部厲侍郎出的那五百兩銀子是您幫著出的?”
劉永銘哈哈笑道:“是呀!怎麼了?就衝著他第一個出來幫本王說話,本王就不能讓他真出這份銀子。不光是他,還有胡璉庸那飯桶呢,爺我也一並幫他出了。你說這事做甚?怎麼?手頭緊沒錢使了?這不能夠呀,你親家可是位有錢的主!”
一聽到親家二字,宿倉的臉色越發得難看起來。
劉永銘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犯到厲舒才手上了?放心吧,戶部的人不愛參和你禮部的事情。你們隻要彆天天催著他們給你禮部撥款就成了。今年的預算去年應該就算好了吧?他不是太子黨,不至於會在這件事上麵為難你。再說了,跟戶部要銀子,也得是他陸預去要呀,要你一個侍郎操什麼心!”
宿倉嘖了一聲說道:“不是。是……六爺您跟厲侍郎的關係如何?”
劉永銘兩眼一轉,馬上說道:“求本王辦事呀?那簡單呀,明碼標價!你把事情一說,我把價報給你,你要是願意呢,就付了銀子,本王回頭馬上就去幫你把事情給辦了。你要是不願意呢,本王也不為難,生意不成仁義在、底頭不見抬頭……”
“不是六爺,我、我沒銀子!”
宿倉雖然是清官,也比陸預節儉,但他的親家卻是十分有錢。
隻是宿倉覺得劉永銘是一個不缺銀子的主,他要是開口,必不是自己能拿出得起的。
而在劉永銘的眼中,宿倉越是客氣,他便越覺得這裡麵有事。
劉永銘哈哈笑道:“你沒銀子,可你親家有呀!跟他借點就成!”
“這……”
“還真有事犯到姓厲的手上了?”劉永銘試探著問道,“這是出何等大事了?好似……好似非要請曹相出麵才能解決?算了算了,我也不為難你,我就是好打聽事。銀子的事情後麵再說,你這到底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