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白了曹嶽一眼,在那炕上又挪了挪屁股,這才說道:“你的人是怎麼一回事?舉著火把就來了?這哪裡能抓得到人呀?你這麼一鬨,他下次定然不會再在那裡出現了!”
朝班房裡可不僅隻有曹嶽在!
曹嶽看了看左右,似乎也不在意。
他輕笑一聲,說:“六爺誤會了。臣從不置碰兵權,手上自然是沒有人手。隻是與兵馬司衙門打了聲招呼,讓他們一人各拿一支火把去那小樹林裡看看而已。臣可沒有那種抓人拿人的權柄!”
坐在朝班房裡的狄懷庸側耳聽到了二人的說話,卻也不知道他們談些什麼。
劉永銘又白了曹嶽一眼,說道:“你根本就沒想要抓到他!”
“那是六爺您的事情。”
“不是!你不想抓人,你費這勁做甚?還打草驚蛇!”
曹嶽笑而不語。
劉永銘搖了搖頭,問道:“你是不是還知道點什麼?”
曹嶽此時才笑答道:“臣知道的未必有六爺您多!”
“你這話什麼意思呀?說本王覬覦那寶藏很久了麼?”
曹嶽看了看呆在一邊的狄懷庸,也不理會他會不會聽見。
曹嶽說道:“臣多少看明白了一些什麼事情。而且此事好似不止一波人馬!”
劉永銘想了想,數著手指頭說道:“你跟我算是一波。林鴻奎與薛開山算是一波。周太子柴世榮算是一波。就這三波呀!”
“不!還有一波!”曹嶽笑道,“柴世榮若是知道玉佩之事,必然不會盲目地到處找佛寺。林鴻奎若是一早知道,就不會現在才開始找那個叫水玲瓏的姑娘好從她身上得到樊笠的下落。您若是一早知道,也絕不會在昨日購進那麼多的龍骨!而有這麼一個人,雖說不知他是誰,但他一早就盯上樊笠了!”
劉永銘輕笑一聲,好奇地看著曹嶽,問道:“您好似並不關心寶藏之事,但卻十分關心那個先行行動之人呀?”
曹嶽笑了笑,又把眼睛閉上了。
“原來是這樣!”劉永銘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曹嶽的確對寶藏並不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是那個讓樊笠失蹤這麼久而沒讓他人知曉的人。
這個人一定在朝堂裡替伏著,甚至可能就在這間朝班房裡坐著!
而且這個人與豫王之死有著莫大的關係,甚至還要謀害皇帝劉塬的性命。
這麼厲害的人物,曹嶽卻一直都沒有發覺,這讓他十分擔心這一支暗箭什麼時候會傷到自己!
劉永銘佯裝生氣地說:“你如何知道我買龍骨之事?”
曹嶽答道:“長安城裡都傳開了。說是秦王府收了許多龍骨,卻不知何用!倒是臣特彆好奇。您是怎麼知道臣刻在玉佩上麵的字與龍骨上之字是一類的?”
劉永銘不爽地說:“您是什麼人呀!進士及第!天下能讓您看不懂的字,說出來無非兩種。一種是金鼎文,一種是甲骨文。金鼎文就那麼幾個,彆說用它寫一句話了,能知道它的人知之甚少。那也就剩下甲骨文了!”
曹嶽皺著眉頭問道:“秦王府裡來了能人了?”
“本王就不能自己知道?”
曹嶽笑道:“不是臣看不起六爺。您的心思的確機敏,但您還不至於會我等文人的那一套東西。且一般文人也想不到這裡!定是您問過什麼能人,他這才告訴您我看不懂的字,一定就是那甲骨之文!且他還知曉龍骨之上便就有那些字!您身邊到底來了什麼人了?”
被人看輕其實是一件令人極為生氣的事情。
但劉永銘卻十分樂意看到那曹嶽等人看輕自己。
劉永銘笑道:“本王王府的確是來了幾位能人!但您猜不著是誰說的!”
“聽說您與征北大營的司馬姚瑞甫見了一麵?”
劉永銘皺著眉頭說道:“是呀!是見了一麵!您這是派了什麼哨子跟蹤我了?”
曹嶽露著他老成的笑容說道:“有人在兵部衙門口看見了。而且看見的人還不少呢!但……”
曹嶽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此人若是真有些學問,怕也不至於隻是一名舉人!”
劉永銘哈哈笑道:“他與師征北有些嫌隙,師征北故意讓他誤了來京報考的時限!”
曹嶽搖頭笑道:“這一科雖然誤了時,但前幾科他可沒有!他有兩科都不中了!六爺,您王府裡還有彆人吧?”
禮部侍郎宿倉是太子黨,讓宿倉幫著查一個舉人的履曆並不難。
曹嶽知道這些,劉永銘也沒感覺到意外。
劉永銘笑道:“您不是很會查麼?您查去吧!”
曹嶽搖了搖頭,說道:“六爺,您招收這麼多智謀之士用心何在?”
曹嶽的問題其實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告誡。
招收智謀之事當然是為自己出謀劃策,而劉永銘是個皇子,他還能謀劃些什麼?
曹嶽的意思是,如果劉永銘有覬覦之心,趁早放棄,彆到最後兩家爭鬥起來收不了場。
自上一次太子在東宮想調用禁軍侍衛起,劉永銘在曹嶽的心中已經變成了第一大敵。
曹嶽一方向對劉永銘加緊了防範,一方麵又不願意與劉永銘發生衝突。
直接原因是劉永銘不在朝堂,更不在官場,且劉永銘使的還全是一些野路子,根本就防不甚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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