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我與太子相熟,是六爺與太子是同胞兄弟!太子近日不受皇上待見,想找六爺耍耍,但六爺忙於財會錢道、沉心於婢待女色,哪裡有空理太子。於是便讓我帶著太子四處走走。上一次就在逛六爺外宅時與令妹撞上了!”
“哦?”王元榮一臉狐疑:“我家小妹如何會去六爺外宅的?”
劉永銘笑道:“所謂外宅,其實是一家女書院!在我手上操持著,等籌備完成,即開山納學了。”
王元榮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女書院?莫不是……”
“貞作莫作亂想!他隻是好財而已,非是為女色而來的!用我與他已定下了規矩,開學之後,除山長外,凡一切男子,不得入此女書院。”
王元榮連忙問道:“敢問請的誰來做山長?”
劉永銘應道:“便就是剛剛貞作口中的翰林院棋待詔夏彷!”
“哦!”王元榮感歎道:“我與其子夏冰有些往來,其棋力非凡,想來夏待詔更甚!且聞夏待詔懼內,應該不至於會出什麼事情!”
劉永銘笑道:“是我向六爺保薦的夏待詔,有他在,我也放心不是麼。”
“六爺何故突然欲興女學?”
劉永銘答道:“亦是我向六爺所獻之策!農家婦人下田耕種、織布納衣,甚至編席曬網,皆有其勞。倒是富家之女,每日清閒,隻知讀那情愛詩書,鬨出不出穢事,亦當有所學也!女書院不重於相父教子,以琴棋書畫貫之,再研以大義。若其有所成,可賢助之!”
王元榮點頭說道:“富農之家,可識天時而勞。賈商之家,可助算財會。權貴之家,可明其大義事理!此正解也!”
劉永銘又說:“父在外,而子不教者多如牛毛!故長安城中紈絝子弟遍地皆是,要不然六爺那些產業可做不得那麼大、賺不了那許多錢來。若是人人家中皆有孟母之賢,天下可非大治?”
王元榮道:“永柏兄之教義,實在堪破天荒,我不如也!我卻隻醉心於男子之儒學!”
劉永銘笑道:“等中了進士授了官以後,你也許就不會這麼想了!多少人進到官場以後,便將以前手捧著的聖賢書給扔到腦後去了呢!”
王元榮突然說道:“說起這個,倒還真有一件奇事想與永柏兄說一說!”
“什麼?”
王元榮於是將那日從考場出來遇到一名道士的事情說給了劉永銘聽。
劉永銘聽得是眉頭緊皺:“道士?”
“是!”王元榮說道:“這裡麵我總覺得有事。此人若真要舉報,用不著如此。托人書信一封送於縣衙、府衙即可。甚至自己寫的信屬彆人的名,就說是他人叫他轉送、轉呈即可,根本不用費那許多事情。”
劉永銘此時才抬起頭來說:“隻能說明,他隻想讓你知道或者是想讓你轉述給我聽。你來尋我商量,怕也是在他算計之內。”
王元榮又說:“我至今弄不清他想做什麼,永柏兄為何要說他這話是說給你聽的?他知道你我相識?”
劉永銘笑道:“他若是不識得你,如何會將你叫住?你猜他是如何認得你的?必是事先做了一翻調查!你我之義在傅家長工的眼中可不是什麼秘密呀!”
王元榮聽得直點頭。
劉永銘又道:“很顯然,他想借用你我之手,將科考弊案公之於世!他若是出於公心……正如貞作所言,不必如此麻煩。且一世外之人好似也沒有參和進來的道理。他若是出於私心,又是為何事起私呢?”
王元榮想了想,問道:“這科考弊案可能牽扯了什麼人進去,他想害人?”
劉永銘道:“此事禮部、內閣、禦史台皆知。但從未有人發難。因為他們覺得題是泄於內宮之中,怕是終與哪個妃子有關,若是鬨開了,不知道又會牽扯出什麼人來!事出宮闈,皇上麵子上掛不住,終懷恨於舉報之人!”
王元榮點了點頭:“對!所以他想找我們給他出頭!”
劉永銘笑道:“不可能,一域外之人,哪裡知道內宮之事!他若是知曉朝堂及內宮……”
王元榮深吸了一口氣,馬上說道:“我明白了,他即不是想讓你幫忙,也不是想讓我涉入其中,而是要讓六爺知道這件事,讓六爺去鬨,他終要害的是那混世閻羅!”
劉永銘又搖了搖頭。
王元榮疑善呀道:“怎麼?還不對?”
“不是不對,而是……”劉永銘想了想,說道:“一方道士,如何能將朝廷眾臣工不願提及之事弄得如此清楚?此人怕是……”
“嗯?”王元榮好似明白了過來,他說道:“你是說……根本就沒有賣考題之道士。或者說,他自己就是那名道士!可……”
劉永銘接口道:“他敢這麼說,那就說明,若從內宮查起,必查不到他身上去。換言之此事可能與內宮沒有關係!六爺若是鬨起來,必然是要攪得內宮不安呀。其心可誅!”
劉永銘罵了一句之後,又問道:“找你那道士有何特征?”
“邋遢,彆的也沒什麼特點了,嘴裡好似少了顆牙。看不清,可能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