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氣道:“太子你不懂也就算了,他魏文政怎麼可能不懂!八方金典的楊掌櫃為了挽回損失,要把魏文政的兩萬引作價出手,原本出價三兩三,知道我是怎麼砍價的嗎?”
魏文政還沒說話,太子卻是先問道:“如何砍的?”
劉永銘笑了一聲:“我將父皇之前賞我的兩萬引拿了出來,跟他說,我若是將這兩萬引放出去,他楊光祿手上的兩萬引,怕是二兩銀子都不值!我用二兩五收他,還是看在魏文政的麵子上給的呢!”
魏文政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六爺,這……皇上什麼時候給您的兩萬引?”
“在你們戶部說鹽引代酬的時候!知道父皇什麼意思了嗎?”
魏文政點了點頭,可太子卻還是不太明白:“魏河督,這怎麼一回事?”
魏文政解釋道“鹽引代酬,鹽政不再賣鹽引,而是讓人運糧到邊關換取鹽引以補運費。所以……所以鹽商們一時間拿不到鹽引,取不著鹽,鹽價就……”
劉永銘哈哈笑道:“鹽價就噌噌得往上漲,父皇知道我在民間的產業多,所以想著讓我發放一些鹽引出去,將鹽價給拉下來,這就是為什麼父皇封我做秦王那天沒賞下什麼東西的原因,因為他早想好了用鹽引補給我幾萬兩花銷呢!”
太子說道:“原來是這樣!”
劉永銘又道:“我從楊光祿那裡弄了兩萬引,從魏仲賢那裡又弄了兩萬引,合計四萬引。我賣給了李且兩萬引,讓他去取鹽,剩下的兩萬引,我慢慢放,為的是防止所有的鹽引都進到李且的口袋裡,他囤積鹽引,鹽引可降不下來。而我慢慢放的那些鹽引,一價作價才二兩四到二兩六錢呢!”
太子問道:“這事與魏仲賢又有什麼關係?”
劉永銘解釋道:“那一天父皇就在我身邊!李且不知道父皇身份,口無遮攔。鹽都轉運使李哲是因為鹽課之事進去的,但李且卻不隻是如此,而是因為囤積鹽貨、居奇而售!李且可問了一個斬監侯,那魏仲賢又該當何罪呢?”
“這……”
劉永銘扯謊說道:“是我跟父皇說,魏仲賢是魏文政的侄子,魏文政雖然下放了,但多少也是有功於朝的!看在往日魏文政的功勞之上,就不要將他侄子送進大理寺去了,就讓我給他一些教訓也就算了!”
劉永銘說完,抬頭看著站在一邊的魏文政,生氣地說:“原本孤就沒指望讓你魏河督說幾句感謝的話,可你倒好,慫恿太子用宗人府人事來要挾我!那這樣!我跟父皇說一聲,就我說治不了他魏仲賢,讓父皇將魏仲賢送到大理寺與李且做伴去!”
魏文政一聽,連忙說道:“不不不!六爺!六爺!您手下留情!”
劉永銘白了魏文政一眼,氣道:“現在知道本王下手有多輕了吧?這還是看在你魏文政的麵子上呢!要不是因為如此,魏仲賢不會比李且好在哪裡去!收了兩萬兩引!把鹽引價抬到了四兩二!老百姓還吃得起鹽麼?”
魏文政心有餘悸地問道:“那現在六爺您……”
劉永銘說道:“今日父皇把從李且家裡抄出來的兩萬引又給了我了,這意思不用解釋了吧?你回去跟魏仲賢說一聲,讓他乖乖的,彆再在鹽的事情上鬨了!沒他什麼好!”
“是是是!”魏文政聽得額頭之上冒出大汗來。
“他手上的銀子若是真的吃緊,我用市價收了他的織坊,不會讓他吃虧,讓他把賬平了以後,弄幾畝地,好好地做個土財主,一輩子也就這麼舒服得過去了!總比在刑場挨三千六百刀的好!他若是不出手織坊,我也不會強逼,反正這條跟也會留關給他走!”
魏文政弱弱地說:“那……那臣就謝過六爺了!”
“彆急著謝呀!”劉永銘不爽得說:“你給我二哥出這餿主意的賬又該怎麼算?”
“我……”魏文政一時啞言。
劉永銘氣道:“你即然還能跟陸預說上話,那就去跟陸預說一說,給柳先開弄一個舉人功名。若是陸預不賣你麵子,我也不會怪你,畢竟你用了力氣了,但魏仲賢那裡……”
魏文政一聽,連忙拱手說道:“臣定幫您做到!”
劉永銘突然變了一副嘴臉,哈哈笑道:“做不到也沒關係,反正倒黴的也不是你,我也不會再與你為難,畢竟二哥的麵子我還是要給的嘛!”
太子劉永鐸一聽,說道:“那六弟你再賣我一個麵子,魏河督子侄那……”
“二哥!”劉永銘打斷太子的話,說道,“我已經買你麵子了!我秦王府人事你也當看我麵子幫忙我,而不是一味地幫魏文政說話!反正我話放在這裡了,隻要魏仲賢不惹我,我不會主動為難他!”
劉永銘說著將盒子交給了步青雲後站了起來:“魏河督!三天之內給個回話!若沒回話我就當作你沒能說通陸預,到時候我去向父皇要份誥命也就是了,就是費點口舌。”
劉永銘說完,又轉而對太子劉永鐸說道:“二哥,彆跟魏文政學這利益交換的一套!你不是商賈做不好買賣,最後被彆人賣了,還得幫人家數錢呢。你更不是朝官,看不清裡麵的厲害關係,有事多與曹相、林侍郎、侯右都他們去商量!我這一套,你玩不轉的!”
劉永銘嗬嗬笑了幾聲,帶著步青雲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