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科見得門外有人將房門關上,這才放下筷子說道:“六爺如何來了!”
“受不起!你還是叫我小六子吧。你為官還算是清正,免得讓我以為你是那種嘴不對心之人呢!”
劉永銘說著坐在了衛科身邊最近的一條椅子上。
劉永銘看了看桌麵說道:“行呀,會點菜呀,是富貴人家出身。你衛侍郎也不是那種會賴賬之人吧?原本我從不願與客人計較一些細枝末節,怎麼罵我我也都受著,但是錢你一文都彆想少給,要不然你走不出這個院子去!彆以為你是淑妃娘娘的弟弟我就會放你一馬!我跟她可沒交情!”
衛科笑了一聲,說道:“隻是碎語幾句,卻不想將六爺您給招來了,您一來,我這頓飯可就難咽了呀!”
“父皇禦膳房都未必有我這裡的精致,這可都是好菜呀,如何能說出難咽之語來?”
衛科笑道:“六爺在這裡,讓我吃得很不安心呀!”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約上幾個朋友一起來吃,一個人吃菜喝酒,自是覺得煩悶,與我的菜品有何乾係!”
衛科嘖了一聲,歎氣說道:“六爺這般說話讓我更難下咽了。我一國子監出身的舉人,依著外戚身份方有今日。朝中同僚看我不起,底下小吏皆奉承之輩,非可交之友。我自為官以來,左右還真未有交心之朋唉!”
“也好在你沒有。”
“什麼?”劉永銘的話讓衛科十分意外。
劉永銘笑道:“你若是真有,那你便做不到工部侍郎的位置上來了!你覺得那隻是朋友,但在父皇眼中,你那叫朋黨!曹相可以結黨,那是因為曹相的一舉一動都在父皇的眼中盯著,曹相不敢出格半寸。程天官敢結黨,是因為父皇想讓他結黨以遏製太子黨權柄。”
衛科聽得愣了神。
劉永銘又笑道:“你卻是不能結黨,因為父皇沒指望你有這份能力去遏製太子黨,更不想讓四哥的權勢大到某種地步,有大哥一個人牽著就好了,要不然太子登基以後不好收拾這局麵!”
“皇上是這麼想的?”
劉永銘笑道:“他隻想讓一個自己人幫他把工部操持起來。隻要工部有一個外戚在,就相當於他有一雙眼睛放在工部裡,任是誰都會想一想自己做的事情會不會傳進父皇的耳中。也僅僅隻是因此而已,要不然,你早去當了尚書,卻不是侍郎了!”
衛科苦笑一聲:“果如六爺所言呀!我這官不好當呀!”
劉永銘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衛科問道:“六爺為何發笑?”
劉永銘笑著說道:“昨日長安府才跟我抱怨過相同的話,今日卻又聽你說起了!父皇可是明君,若是傳到他的耳中……”
衛科苦笑道:“正是因為他是明君這官才不好當!在晉國做佞臣、在齊國做貪官、在楚國做外戚皆沒有這份煩惱呀!”
劉永銘又哈哈笑道:“合著你今日是專程來找我訴苦的?難怪你一個陪襯都不叫!行行行!今日我便陪你了,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劉永銘說完,衝著門外大聲叫道:“來人呀!將爺我留在這裡的好酒提來!”
外麵一名雜役應了一聲,沒過多久,一名雜役便拿著壺酒走了進來。
衛科笑道:“我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你們這裡的瓊漿玉露我也是喝過的。”
“你以為我這裡最好的酒是瓊漿玉露?”
“難道不是麼?”
劉永銘哈哈笑道:“才不是呢。對我來說,那是次等貨。來!嘗嘗這個!”
劉永銘說著親自給衛科倒了一杯上去。
衛科深吸了一口氣,搖頭說道:“白如井泉,咧香撲鼻!隻以此聞便知是上等好酒呀,且還是烈燒!”
衛科說著一點也沒有客氣,舉起酒杯就小酌了一口。
隻這一口就讓他嗟嗟稱奇。
衛科問道:“此酒何名?”
“自樂之物,哪裡有什麼名稱。”
衛科搖頭說道:“不行!這等好物,當有個雅名才是!六爺,我給它取一個名,您該不會反對吧?”
“你取你的,反正用不用在我!”
衛科哈哈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低眉想著詞。
突然衛科將頭一抬,呤道:“洛水東逝去難留,莫名寂寞何時休。宦海沉浮參星宿,醉臥柳岸覓旨酒。”
“好名字!那就依著你了,這酒就叫何時休吧!”
衛科一愣之後,哈哈笑了起來:“六爺又玩笑了,應該叫覓旨酒!語出詩經: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劉永銘道:“我又沒讀過什麼書,哪裡知什麼詩經子曰的。你這名字取的就好似來我這裡喝酒的皆是為煩惱而來買醉似的!來我這裡的人可都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之人!喝的酒也是燕樂酒!”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