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笑道:“先生玩笑了,這裡是秦王產業,而小生不才,正是秦王府主簿,管著秦王的一應產業,所以能使喚得了玨瑤姑娘。”
彭仕禎笑道:“即使你是秦王府主簿也管不到玨瑤姑娘,她的脾氣可不小,你製約不了她。除非你是秦王本人!但看你剛剛又聽得玨瑤姑娘說詣嶺先生與我有些誤會,又見你畏我如虎的樣子,我料你定是詣嶺本人!真沒想到呀,這麼大的名頭,居然如此年青!”
“雲崗先生認錯人了。”
劉永銘越是否認,那彭仕禎心中越急。
他是真想知道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詣嶺大家到底知道些什麼。
彭仕禎說道:“你不必如此,老夫已過花甲耳順之年,有話儘可講來。老夫隻是想知道,你我素昧平生,何故如此呀?”
劉永銘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玨瑤姑娘說道:“瑤兒,出去催催菜。”
“是!”玨瑤姑娘應了一聲,便走出了雅間。
劉永銘即是有意將玨瑤姑娘支開,那麼他必是會與自己說些什麼。
彭仕禎想到這裡,便將緊抓著劉永銘的手鬆開了一些去。
劉永銘此時才說道:“前些日子,晚輩讀禮記有感。見得強漢大儒鄭玄注曰:吉當為告,告古文誥,字之誤也。晚輩欲求其證,苦尋多日,得一楚國而來之簡牘,觀之,果如鄭玄所言!後我又尋得尹誥古文一篇!”
在《禮記緇衣》裡記載著一句話:尹吉曰:惟尹躬及湯,鹹有一德。
鄭玄注解說,尹吉的吉字應該是古人寫錯了,應該是個告字,告與誥同,所以尹吉即是尹誥。
而尹誥則是出自尚書,但尚書的篇目缺失太多,在這個時代所能見到的不管是古文尚書還是今文尚書都沒有這一篇。
尹誥的出現是在2006年的時候,有人在香港兜售楚國竹簡,被人發現後買下,現存於清華大學,所以這些竹簡又稱為清華簡。
尹誥即是在這些清華簡中發現的,也就是說從戰國開始到解譯清華簡的期間,幾乎就沒人見過尹誥原文。
“哦!”彭仕禎驚了一下,說道,“我聞陸禮部言曰,有人曾於白露亭說尚書之不存,果有此事!”
劉永銘笑道:“雖得尹誥之書,卻無佐證,故我又尋了一些東西。名曰龍骨,原以為是周時古文,卻不想是殷商之人所記之事!”
“我亦有所耳聞!”
“但我才疏學淺,識不得上麵文字。有人言,隴西樊笠樊先生能博識此字,晚輩欲以一見,卻不知……其已失蹤多時矣。”
彭仕禎認真得看著劉永銘說道:“那是老夫親家,你所知何事?”
劉永銘道:“此人曾為先生所在之嵩山書院的學生撰寫文章,而那些文章……那些文章皆是未考之會試考題也!”
彭仕禎連忙鬆開手去。
劉永銘歎了一聲說道:“我原本料想,是貢院考題泄露,嵩山書院學生得之考題,後請樊先生撰寫,或是默記於心或是夾帶進入考場,樊先生可能無辜。可是……樊先生卻再也不見其身,未見其辯。想來……想來確有其事。”
那彭仕禎一聽,連忙否認到:“樊助教為人正直,做不出那等事來,此必是受他人蒙騙。”
國子監裡的教書先生是編製內成員,職稱為助教。後來凡是大書院裡教書的先生亦都被尊稱為助教。
劉永銘連忙問道:“那他現在在何處?”
“這……”
劉永銘說:“是不是有人與雲崗先生說,他因犯了律法被困於牢中?”
彭仕禎欲言又止。
“雲崗先生為贖其自由,走了一些門路,卻不想那官吏收了銀子卻不辦事,隻言此事難辦,欲要加錢!”
彭仕禎還是不說話。
劉永銘又道:“雲崗先生你給了銀子之後,那人卻又說樊先生進了大理寺,不好出來。還要花銀子去打通大理寺的關係?”
彭仕禎臉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