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元又笑道:“有三個可能的原因。一是何滸沒有把彆人咬出來。二是事情太大,大理寺那邊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三是皇上不想為難工部的某些人,不想讓大理寺把事情說出來。,”
何常想了想,說道:“上一次,你說何滸之所以把工部說出來,是因為……是因為什麼來著?哦,為了自保,那……”
裴展元笑道:“行了行了,我與你說吧。何滸等著工部那些人救自己的命,所以不會說出來。但他會跟大理寺裡的人暗示些什麼。大理寺現在都是什麼人呀?那些人滑得跟泥鰍似的,他們看事情有些嚴重根本不敢去審何滸。甚至大理寺卿周書禮還會去試控皇上的口風。工部裡可住著衛淑妃的弟弟呢。皇上真不會把事情給牽連到衛工部的身上去!”
彆看裴展元說得很細,但何常卻似乎沒聽懂。
裴展元笑道:“放心。隻要餘諷那耿直的家夥彆參一腳進這個案子裡,何滸就會沒事。”
“萬一餘諷插手了呢?”
“不會!皇上不叫他查,他也沒這個查去權!放一萬個心!我找你除了這事,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什麼?”
裴展元認真地問道:“我六哥上一次進宮是什麼時候?”
何常一愣,說道:“我最近都在延英殿這一邊值守,建福門那裡沒盯著,不知道呀。”
裴展元又問道:“秦王府那邊的聖旨是不是你去傳的?”
“不是。是於副統領去傳的。我識不得幾個字,聖旨也念不好,且皇上最近還打了我三十軍棍,正厭惡我呢,哪裡會讓我去做這事。”:
何常其實不是不識字,常用的幾百個字他還是識得的,絕不是完全的文盲。
裴展元默默地低下了頭想著事。
何常問道:“裴郎中,你這想什麼呢?”
裴展元抬起頭來,輕笑一聲說道:“皇上沒讓你去,不是生你的氣。是想讓你多識得幾個字而已。”
“字我是識得不少,但我不會文嗖嗖地說那樣的話呀。”
“那你以後就多學點嘛。”
裴展元說完抬腿便走。
何常連忙問道:“裴郎中,你去哪?”
“還能去哪?出宮。不給你添麻煩。記住了,一下次想問事的時候,最好拿點字畫給我。那鐵牌硬梆梆的一點也不好玩。”
“啥?”
裴展元沒再理會何常,他向著宮外而去。
裴展元一邊走一邊想:“皇上如果真要去秦王府傳旨,定不會傳給王府長史。且於滄楚與六哥的關係向來不錯。他把六哥的青樓都給抄了六哥也沒設個什麼計把於滄楚給整了,可見六哥心裡並不怪於滄楚,所以不會與他交惡。這些皇上都是看在眼裡的,讓與六哥關係不錯的於滄楚去傳旨……隻能說明皇上其實是讓於滄楚到解王府解書生之圍的。”
裴展元緩步慢行,一邊想道:“那些個讀書人哪裡有讀書人的樣子,打不得也罵不得。但禁軍副統領卻是罵得的,那可是皇上的臉麵。於滄楚與六哥的關係不錯,他見得有人把秦王府給圍了定是要說幾句的。而且,黃河潰壩事在眉急,秦王府又掏了錢,那些舉子若是還敢圍著,從道義上就說不過去。不過……”
裴展元腳步一停,定身尋思:“皇上是不會這麼幫六哥的。六哥雖然常惹禍,但做事果決,常以大局為重。不管是心智還是能力都將太子比不下不少。皇上心中其實是不悅的,他最希望的應該是六哥出了大麻煩而求到皇上身邊,皇上才會給他解決。而現在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皇上就出手了,隻能說明……”
裴展元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念道:“在紫宸殿裡發那些聖旨出來的不是皇上!是六哥!對!一定是六哥!若是皇上真出了點什麼事情,以六哥的權術及高智,完全有能力頂上去!可是……曹相一定也在殿中呀。若皇上真出了事情,六哥還會與曹相平和相處?彆人不知道六哥,我卻是知道的,他的野心……”
裴展元突然整個人顫了一顫:“皇上不在宮中!六哥在行使皇上的皇權!六哥呀六哥,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你把事情做得越好,你叫皇上將太子置於何地?彆說太子品行沒問題了,就算是出了差錯,你現在做了這些都隻會讓皇上猜忌於你呀!”
裴展元心中激起了許多不安來。
他接著想道:“程天官沒參和,他定是也是從什麼地方也猜到皇上不在宮中了。此時,曹相要的是一個正,程天官要的是一個亂,而六哥要的是一個穩。三爺、四爺、五爺他們定是會在程天官的慫恿下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
“所以我現在得幫著六哥穩一穩局麵。現在去秦王府?不,去那裡沒用,六哥定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去紫宸殿?也不行,不能說破看破皇上不在宮中之事呀。去東宮?對,去東宮找太子!曹相不在太子身邊,若是程天官這時候和太子說點什麼,太子的耳根子又軟,這必然是要出大事的。不能讓太子出事,更不能讓曹相心亂,還得幫著六哥穩局麵呢!”
裴展元想到這裡,便向著東宮方向而去。
當他然有進東宮的資格,因為太子妃就是他的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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