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劉永銘每年年節都會給卓英一些銀子,甚至卓英給文雄的孝敬銀子都是劉永銘給的。
卓英根本就不缺銀子花銷。
這七、八枚大子去一些食堂裡吃個便飯還成,但這卓英還真的就看不上。
卓英連忙擺手說道:“彆彆彆,侯右都,您可是禦史,可使不得這個!”
“幫幫忙呀。你就進去通報一聲,隻要本官能見到皇上,那洛陽的數十萬百姓可就有救了!這個欽差我當了!”
站在一邊的兵部侍郎宋憲捂著臉偷笑著。
偷笑是因為那點錢彆說是行賄了,就算是想要辦事請人吃一頓席麵,那都是不夠的。
卓英不肯收錢,侯不平心中更加著急起來。
他的耳中卻又聽得宋憲暗暗偷樂的嗤笑聲,這讓侯不平心中十分不痛快。
他猛得一轉頭怒氣衝衝地對宋憲說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彆以為這事跟你兵部侍郎沒關係!洛陽大幾十萬百姓受災,多少黎民此時正饑腸轆轆、嗷嗷待哺,他們心中隻求天朝上官來援,賑發糧食……”
宋憲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侯右都您誤會了。我沒笑,我捂臉是因為我牙痛。剛剛那聲音也不是我的笑聲,是我最近肚子不舒服,從肚子裡發出的咕咕聲!”
“你少說那些風涼話!彆真把我侯不平當成懦弱無能之輩。我平日裡是不愛發脾氣,但我不是沒有脾氣!你也不去商洛府打聽打聽,當年我若沒有雷霆手段,能讓那些囤積糧食的糧商以平價售糧?”
“不不不,我沒那意思,真的沒有!”宋憲連連道歉。
那侯不平就隻抓住了這一點,嘴裡叨叨個沒完。
侯不平的那些事情宋憲是知道的,宋憲可是管著樞密司的。
三年前商洛府大疫,侯不平的前一任知府強收歲賦,攤派捐稅,弄得民怨沸騰,被禦史台的禦史彈劾。
劉塬為了弄清楚這是不是黨爭而引起的無理攻諂,於是便讓宋憲去查了一下。
宋憲回報此事為真以後,這才把侯不平派去做商洛府知府了。
宋憲不僅很了解這件事情,還了解了侯不平的性格。
侯不平不是那種會罵街的俗人,他不僅不會罵街,而且還溫文爾雅,教導起太子來更是有一套。
侯不平與那些禮部天天說些形而上的“禮”的腐儒可完全不同。
他在講解禮與理的同時,還會以實際現實案件做為參考,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之下,講解得比彆人更加生動與具體。
所以侯不平其實是個很講理的人。
他這個不正常的表現其實宋憲已經看破了。
侯不平他就是想用吵鬨來引起殿裡皇帝的注意。
其實皇帝劉塬若在紫宸殿後廳裡休養,他也是完全聽不到殿外的動靜的。
侯不平雖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想試試。
侯不平正向宋憲罵著街,那紫宸殿殿門後麵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這聲音被宋憲與侯不平聽到之後,侯不平馬上停下了說話聲。
卓英自然也是聽到了,他在心中大叫不好:“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卓英硬著頭皮又進了紫宸殿中,那侯不平連忙甩開宋憲來到殿門口。
他想趁著卓英進去的那個空檔向殿裡張望一下。
頭才抻出去,卻隻看到殿門後的一道屏風。
卓英關好殿門走進殿中,那劉永銘就在屏風後麵站著。
卓英硬著頭皮來到劉永銘的身邊。
劉永銘對卓英問道:“外麵什麼人在吵呀?”
“是……是……禦史台侯右都。”
“爺我沒宣招他來吧?”
“沒有,他是自己跑來的,之前與六爺您說過這事了。”
劉永銘哼了一聲說道:“這侯不平,什麼事情都有他!他來給我添什麼亂呀!”
“他說……他說……”
“彆說了!”劉永銘喝了一聲。
他一轉眼的同時便看到了一邊架子上放著的一把寶劍。
那把寶劍是那日從七皇子劉永銳那裡收繳上來的。
原本劉永銘隻是想給七皇子一點教訓,省得以後他再把兵器帶進宮裡,再引起什麼大麻煩就不好了。
萬一宮裡此時死了一個什麼人,傷口正好又是劍創,那七皇子可就說不清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帶劍入宮,萬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