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國運呀,除了陛下,也就咱莊稼漢最能知曉!這土肥不肥,天氣好不好,還不是看一眼就知道的事兒?”
年輕人說著,給劉辯端了一碗水,見他手上有泥土,便喂他喝了下去。
“哎,今年開年天雖不錯,但就怕有蟲災啊。”
李老伯飲了一碗水,有些擔憂地說道。
劉辯聞言深以為然,蟲災的確是東漢末年的首要災害之一。
“老伯我曾讀到過一種防治蟲災的辦法,等秧苗長成之時,用石灰、稈草灰篩成細粉,灑在禾穀之上,蝗蟲便不會去吃。”
“還有一法,可在莊子內飼養雞鴨,也可捕食蝗蟲。”
劉辯說完老伯點了點頭。
“第一個法子倒有些苗頭,老頭子我會立刻上報莊長的,但是第二個嘛,人都吃不飽了,哪還有餘糧喂雞鴨?”
劉辯聞言,也隻能默默記下,畢竟蝗災可不是鬨著玩的,一旦成形,隻怕是會將大漢根基徹底吃乾抹淨。
“老伯可知飛蛾撲火?其實那蝗蟲亦然,蟲災將起之時,可派人夜間巡查,田間挖坑後豎起火把,等那蟲兒過來被火燒滅後,再埋入坑中。”
“哎呀娃兒,你是何處來的學子?怎的有如此多辦法?你在這裡等著,我這就去稟告莊長,好叫你娃兒也有個差使。”
李老伯說罷便要起身,此刻一匹飛馬從遠處奔來,騎馬的兵士將一封信交在了張常侍手中。
張讓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拆封讀信。
“陛下!陛下!大喜啊!青州大捷!”
張讓一麵喊,一麵順著田畝奔了過來,喊聲之響,讓跑出十幾步遠的李老伯也止住了步子。
劉辯接過信件一看。
“臣,曹孟德,三拜九叩。”
“臣得陛下天謀之恩,不敢攬功。”
“臣初入青州,便與黃巾賊徒大小奮戰十餘場,儘皆大勝,然,賊徒之中不乏純善百姓,孟德不忍棄陛下子民於不顧,乃分軍糧於民,民儘歸心陛下。”
“但臣所帶軍資有限,未敢輕動,曾書信與青州太守,然太守雖資軍於臣卻奈何賊徒反攻,正當困頓之時,陛下遣天軍至此,以解臣燃眉之急。”
“王越將軍勇猛異常,卻仍有仁心,匹馬單騎殺入敵營陣斬敵首之餘,不曾亂殺婦孺,而以陛下天威示之,遂賊軍儘歸陛下。”
“經臣初步統計,賊寇之眾約有四十餘萬,其中婦孺、稚童、老者所占半數,臣已請王將軍輕裝簡行,先行回京,望陛下早作裁斷。”
劉辯看了信十分滿意,但對四十萬人的安置起了擔憂。
“張讓,拿地圖來,隻要京都左近的。”
“遵旨。”
張讓滿麵的喜色,讓小太監跑回了馬車中出去地圖。
不一會地圖便到了劉辯手中。
他看著洛陽所在的司隸州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陛下,上洛郡上接雍州,下達荊州,既可馳援洛陽,亦可對豫州用兵,乃是上上之選!”
劉辯聽了童淵的話,順著地圖看去,上洛郡就在洛陽左側,的確是上佳之選。
“不知當地可容得下這四十萬之眾?”
“容得下的陛下,黃巾之災加上士族圈禁,當地的望族早已搬遷,再加上曆年旱、蟲兩災,流民便是有一小半從那裡來的。”
劉辯聽了張讓的話,雖然說的是那個理,但就是越聽越氣,恨不能踹他一腳。
“陛下?”
李老伯怔怔地指著劉辯,劉辯瞧了過去,老伯立刻縮回了手指,跪倒在地,他這一跪,田裡所有的莊稼漢全部跪倒在地。
劉辯見狀立刻把手中地圖交給了童淵,隨後把老伯扶起來,“快起來,我大漢的江山還要靠你們這些莊稼漢養活嘞!”
“陛下,草民不敢啊!”
劉辯那能強得過常年勞作的老伯,撲通一下,他又跪進了泥地裡。
“諸位,起來!朕有話要說!”
劉辯無奈,好了一嗓子,在場的眾人聽到皇帝下令,儘皆保持著立刻能跪下的蹲姿。
劉辯看了隻好搖了搖頭,“你們是我大漢的衣食父母,更是我大漢的子民,朕要你們站直了!”
“沒有你們辛勤勞作,哪裡來的高官厚祿,哪裡來的五穀豐登?”
“朕從光武先帝,學治國之道,於民一篇,先帝隻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