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自己所來那個世界的熊孩子一樣,誰都知道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人生會更好,但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到底有多大比例的熊孩子能咬牙不掉隊?
而且,那還是有九年義務教育,有家長督促、老師管理,在這種封建時代,辛苦自知自擔,人人見識不全,就更彆說了。
“不用去守門了?”
午後不久,因為錢袋無法支撐不得已又主持分了一次錢的張行一邊吃著混混們合夥買來的肉餅,一邊抬頭詫異來問。
“校尉放心,隻剩三家暗娼館子了,都是一個老板,還在一起,他的姑娘和店都在那邊,斷不敢跑的。”有幫閒趕緊解釋。
“全都是暗娼館子?還是一家後台?”張行一時不解。“這麼巧?”
“不是巧。”也在啃肉餅的小趙在旁應道。“暗娼館子本就要藏身邊角,幾個坊門都不敢挨的,而修業坊裡麵又有個情況……張兄也曉得,刑部張尚書的家在北邊,人家是刑部的堂官,廬陵張氏雖不是什麼關隴八大上柱國或什麼姓什麼望,但也算是個中等的名門……暗娼館子沒辦法,連坊內的十字街都不敢靠,也不敢往北邊去,隻能縮到這邊來挨在一起,時間久了,自然被衛瘤子一家給吞了。”
“哦。”
張行敷衍了一聲,他才不在意這個暗娼地理經濟學呢。“我隻是可惜,不能再給諸位分幾次銀子了。”
眾人哄笑,有人想趁機說個黃色笑話,卻又被老成的給拍了下去。
肉餅吃完,眾幫閒鼓起餘勇,振作起來,這一次因為不要再把門,七八十號人一起出動,氣勢更足,卻是隨兩位校尉往剩下三家相距不遠的暗娼館子而去。
說來也有意思,一行人剛剛來到東邊巷口,卻不料迎麵來了七八人,為首者遠遠拱手行禮,身後更有人捧上好幾匣子銅錢擺在當麵,而再往後,則是十七八個女子,遠遠畏縮在牆後,卻又被人強行驅趕出來立在不遠處。
張行與小趙走上前去,那行禮的抬起頭來,赫然露出半臉瘤子。
根本不用介紹,這位應該就是那衛瘤子了。
“兩位校尉。”
衛瘤子抬起頭來,認準了人,再度拱手行禮。“我不曉得出了什麼事,但兩位有什麼吩咐,我衛瘤子必然遵從……我聽其他各處都說是馮旗主親自下令,要停一陣子生意,那我便立即停下來,絕無二話……還有,我這三處館子能有多少出息,大家也門清,這裡的錢是我之前二十日的出息,全都在這裡,給兩位校尉還有諸位兄弟做個分潤……這還不算,天色還早,兄弟們既然來了,不妨到館子裡樂嗬一下,算我來請客。”
這衛瘤子服軟的快,一條條說下來,幫閒們更是沒了氣勢,聽到最後,乾脆用期盼的目光盯住了兩個校尉。
至於小趙,隻聽到第一條願意關門,便沒了早間的紅眼氣勢,早早忽閃著來看張行。
不過,張行倒與其他人不同,前麵聽得兩條還沒什麼臉色,聽到最後一條,反而皺眉“衛老板倒是慷慨。”
“這位莫不是張校尉?”
衛瘤子市井廝混,又已決心服軟,如何不曉得察言觀色,但他此時聽來,隻是以為對方是在嫌棄沒有專門供奉,這與他打聽到消息稍微有些出入,但似乎更合情理。“恕小的直言,這些錢實在是小的臨時能湊的所有了,不過張校尉放心,校尉本就在修業坊住著,過幾日手頭緩過來,在下一定親自登門賠罪。”
張行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他其實在猶豫要不要多管閒事。
說白了,一個穿越者,賭場、高利貸啥的當然也看不慣,但最看不慣的,肯定是這種赤裸裸的不把人當人的暗娼館子……尤其是前麵就有十幾個‘小姐兒’被趕出來站著,見到這麼多底層幫閒,人人畏縮。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整個時代的桎梏,貧窮底層,男人賣命,女人賣身子,哪兒都少不了。
最直接一個,他一刀砍了這廝簡單,但暗娼館子裡的女人怎麼安置?
也就是這時,一旁的小趙眼看著張行一句話不說,也跟著誤會起來,再加上此時反倒是他最不想多事,所以居然出言來勸
“張兄,衛瘤子真不是故意寒磣你我的,而且怕是真沒有哄騙你我……最近他剛花了一大筆錢,怕是真沒有存續,估計手頭也就這個數……沒必要再去砸了。”
“怎麼說?”
張行詫異追問。
“這不是楊逆鬨的嗎?”小趙略微解釋。“楊逆禍亂了中原十幾個郡……我聽旗主說,朝廷為了防止周圍地界被兵災牽連,然後動蕩起來,就讓各郡官兵就地封鎖了當地,不讓災民亂跑,但畢竟是遭了大兵災,房子家產全被燒光、搶光,所以很有不少破產的災民沒有出路,然後賣兒鬻女……東都這裡離得近,又是最大的銷金窟,肯定是最大頭,所以從溫柔坊的千金樓到各大坊內的暗娼館子,都在往那邊趁機低價買人。”
張行會意,然後果然含笑看向了那衛瘤子“是這樣嗎,衛東家?”
s感謝咕咕咕的小鴿鴿和聖光閃現兩位的上萌……這是本書第29與第30萌……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