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這麼大一桌肉?咱們這日子過的,趕上地主老財了。
來,子韻,讓點兒地兒,我跟你們一桌。”
“程局,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你應該在局長那一桌啊。”高向陽有些意外的問道。
程濤這功夫已經往嘴裡塞了一口牛肉,燙的呲牙咧嘴的。
“哎喲嗬,燙,太燙了,吃的時候都小心點兒。”程濤好不容易把肉吞了,這才繼續說道:“坐那兒不是坐,我覺著坐這兒挺好。
哎喲,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老高,你還記得你頭一年在八道拐過年麼?那時候我剛轉業,你剛下來,都四十歲出頭兒。
哎喲,08年,剛到八道拐,想表現表現,咱們倆就把年三十兒的值班攬下來了,晚上吃的什麼?
一盤花生米,一盤兒大蔥炒雞蛋,還有一份兒涼拌豬耳朵,還記得麼?
值班不能喝酒,咱們就一人買了瓶健力寶,大瓶兒的,吃的那叫一個美滋滋。
誰能想,現在牛肉羊肉管夠。但是有一說一哈,今兒這個牛肉羊肉,我嘗著真沒當年的涼拌豬耳朵好吃。”程濤感慨的說道。
高向陽一臉疑惑的盯著程濤,“程局,你確定是跟我一塊兒值得年班兒麼?我比你晚到八道拐一年。”
程濤愣愣的盯著高向陽,眨了眨眼睛,“不是你嗎?那是我記錯了,應該是老王,嗬嗬嗬。”
氣氛有點兒尷尬,程濤擱這兒抒情半天,搞錯對象了。
這事兒整的。
吃過飯,楚南剛準備去辦公室呢,白援朝腳步匆匆的追了上來。
他跟地下組織成員接頭兒一樣,拎著個黑色袋子,左看右看,確定周圍沒人,他這才把黑色袋子塞到楚南手上。
“楚南,今兒小年兒,你晚上回去早點兒,好好陪你媽媽吃個小年飯。
這是五斤鹵牛肉,你帶回去。”
楚南愣愣的看了看白援朝,再看了看手裡沉甸甸的袋子。
這家夥怎麼想的?借花獻佛也就算了,你借花獻佛還拐個彎兒,送到自己這兒。
你拐個彎兒也就算了,這直接薅組織羊毛算怎麼回事兒?
“不是,白局,不用了吧?”楚南婉拒。
“沒事兒,拿著,這牛肉新鮮,陽南的黃牛肉,好東西。”白援朝絲毫沒明白楚南的意思,還一個勁兒的說道。
“白局,您這個,這個牛肉,我……”
白援朝愣愣的看著楚南,後知後覺的說道:“這個牛肉怎麼了?你以為是局裡買的牛肉?
不是,不是,你想什麼呢?我能占組織便宜?
這是怎麼自己買的,就是麻煩張師傅順便給鹵了一下,絕對不是局裡公費買的。”白援朝瞪著眼睛說道。
呃……
楚南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他趕緊說道:“沒有沒有,白局的作風我還能不相信麼?我就是覺著,您這個東西,我收著不合適。”
楚南這話說的很委婉,他的本意是,白援朝跟耿秀蘭之間的事情他不摻合。
耿秀蘭願意接受他,楚南作為兒子,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