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個猜測是真的，那他就算現在殺死維沙倫、破壞其封神過程，用不了多久也會有一個新的巫妖成功封神。
畢竟在搞平衡上，神上之神艾歐可是認真的。
無論正義與邪惡、秩序與混亂，誰過界了都會立刻遭到毫不留情的打擊。
“你在想什麼？”
眼見左思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天，維沙倫顯得相當慌亂且沒底，終於忍不住透過心靈鏈接問了一句。
“沒什麼。如果不介意的話，能麻煩你配合我做個小小的實驗嗎？”
左思猛然間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了詭異的微笑。
“實驗？”
維沙倫心理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要知道他也是傳奇法師，明白從一名傳奇法師嘴裡說出“實驗”兩個字意味著什麼，其中又蘊含著多麼可怕的危險。
“嗯！我很想知道如果有人取代你完成封神儀式，結果會有什麼不同。”
說著，左思突然抬起手釋放了一個召喚組織成員的信號。
下一秒……
一名看上去隻有半人高的侏儒法師借助傳送魔法憑空出現，單手撫胸鞠了一躬，用略帶刺耳尖銳的嗓音說道：“晚上好，至高偉大的索斯閣下，奧法秘術會的創立者和領導者，蒙麵法師公會的主宰，翡翠結社背後的真正主人，魔法之母欽定的選民，傑比多·圖蘭響應召喚而來。我已經做好準備服從您的一切命令。”
“呃……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我可不記得組織裡搞過這種阿諛奉承與形式主義的東西？”
左思嘴角不受控製的輕微抽搐了一下。
“啊？這還用教嗎？”
叫做傑比多·圖蘭的侏儒法師瞪大眼睛，一臉無辜的解釋道：“我還以為其他所有成員在見到您的時候都要說點類似討好的話，以便留下一個好印象。
蒙麵法師公會內部就有類似的潛規則。
如果有誰不照做，那麼他就會受到打壓、排擠。
為此，我可是特地花費好幾個小時來冥思苦想，最終才湊齊了這些聽起來就很有氣勢的頭銜。”
左思哭笑不得的趕忙擺了擺手：“不，不，不，我想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們的組織是務實的，一切都有量化的考核標準。
並且公平、公正、公開，從來不搞阿諛奉承這類無聊的東西。
還有，我不需要這些聽起來就很有氣勢的頭銜，回去之後記得把它們統統忘掉。”
“什麼？該死！那我豈不是白準備了！其實我在這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
傑比多·圖蘭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浮現出頗為遺憾的表情。
儘管左思知道侏儒這個種族天生就帶著點喜劇天賦，擁有所有種族中最好的幽默感，非常愛開玩笑和惡作劇。
但卻萬萬沒料到，在轉化成為不死生物的巫妖之後，對方竟然還能保持本色不改，實在是有點出人意料。
很顯然，他把這個逗比召喚過來，就是想要讓其取代維沙倫完成封神。
維沙倫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刻透過心靈連接瘋狂咆哮道：“不！你不能這樣做！我跟風暴之神塔洛斯有協議！如果你殺了我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錯了。
風暴之神塔洛斯隻想要一個供自己壓榨的從神。
至於這個神究竟是誰，他根本不在乎、也懶得理會。
不然的話從我拿到風暴之眼的那一刻起，他就會降下化身來跟我談了。”
左思用冰冷且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反駁道。
“等等！彆！我們可以談談！如果我成功封神的話，可以給予你無儘的知識、強大的魔法力量、各種各樣威力驚人的神器。”
維沙倫顯然害怕極了，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給出許諾。
可左思隻是淡淡的回應道：“抱歉，你提供的這些東西與我想要得到的答案比起來一文不值。現在，趁自己還有意識好好回憶一下過去的時光吧，因為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他主動切斷了心靈鏈接，轉過身直截了當的問：“傑比多·圖蘭，你想要成為神麼？”
“成……成為神？”
侏儒法師眨了眨眼睛明顯有點蒙圈。
“沒錯！看到法陣中央那個巫妖和他正在蛻變中的靈魂了嗎？我有辦法讓你取而代之，成為一名微弱神力的半神。”
左思沒有任何掩飾，非常乾脆的挑明了自己的意圖。
咕咚！
傑比多·圖蘭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滿臉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足足過了一分鐘才結結巴巴的反問：“為……為什麼是我？我隻是個剛剛加入組織核心成員的新人。”
“哈哈哈哈，因為我喜歡剛才拍的馬屁、欣賞你的幽默感。”
左思忍不住開了句玩笑。
侏儒法師無疑被天上掉下來的這個巨大餡餅砸得有點暈，過了良久才語無倫次的說道：“可……可我根本沒有準備好，連封神究竟意味著什麼都搞不清楚。”
“你不需要準備什麼，更無需理解成為神意味著什麼。因為當你點燃神性火花的那一刻會立刻明白一切。”
說完這句話，左思從隨身攜帶的挎包中取出一個用寶石製作的命匣塞到對方手中。
由於傑比多·圖蘭是最近才從蒙麵法師公會中吸收進來的新生巫妖，所以他的命匣還沒有被製作成為卡牌，今天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左思要試試，如果一個邪惡中立的侏儒幻術師取代維沙倫封神最終結果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看看手裡失而複得的命匣，再看看屹立在法陣中央漂浮起來不斷承受神力衝擊的維沙倫，傑比多·圖蘭總算是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命運的岔路口上。
雖然他是一名不折不扣掌握九環法術的幻術係專精大法師總施法等級v18），但卻並不像壽命比較短的人類法師那樣野心勃勃，總是渴望獲得更多的財富、權勢、知識跟力量。
尤其是在爬到大法師的位置上之後，這個小個子在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裡就沒怎麼折騰過，十分滿足於現狀。
唯一渴望的就是能在壽命耗儘之前成為傳奇法師，並找到延長自己壽命乃至獲得永生的方法。
後來被吸納進奧法秘術會成功轉化巫妖之後，傑比多·圖蘭就一直協助另外幾名老資格的成員梳理蒙麵法師公會，對整個組織進行重新整合、改造。
打算多立下點功勳好去換取那些蒙麵法師公會總部中根本沒有的高深魔法知識與傳奇法術。
對於他而言，能成為這種強大施法者組織的核心成員已經足夠幸運，根本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望。
但是現在，一個遠遠超出期待閾值的巨大驚喜從天而降。
成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神？
傑比多·圖蘭甚至不確定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驚喜多一點，還是驚嚇多一點，亦或者兩者各有一半。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品味其中複雜的滋味時，左思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猛然間綻放出刺眼明亮的光芒。
那是旅法師火花在全力運轉時才會呈現出的景象。
瞬間！
從風暴之眼與維沙倫體內噴湧而出的神力和神性被硬生生的吸了過來，在法陣邊緣的上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發光球體。
神力從球體邊緣被其中一隻手吸入，緊跟著又從另外一隻手中噴出。
其中被吸入的是風暴之神塔羅斯充斥著毀滅與破壞的神力，而釋放出來的則是被火花轉化後相對平靜的神力。
雖然屬性上並沒有任何變化，但後者已經不再會受到塔羅斯的影響。
隨著旅法師火花等級的不斷提升，左思現在轉化神力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需要很長的時間去一點一點的磨。
恰好相反！
他現在也具備了像老龍尼可·波拉斯一樣，直接從某個時空根源中汲取能量和法術力的力量。
隻不過轉化吸收的速度比後者還是會慢上很多。
但對付區區一個風暴之眼所蘊含的神力還是不在話下的。
“噢——我的天呐！”
傑比多·圖蘭顯然被眼前正在發生的壯觀一幕驚呆了。
尤其是當整個風暴之眼絕大部分神力都已經被抽乾之後，維沙倫的巫妖身軀啪的一聲碎裂成無數的粉末隨風飄散。
而他千瘡百孔殘存的靈魂更是發出了絕望的呐喊。
“不！！！！！！！！！！！
看看你都乾了些什麼？
你毀了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會！
你扼殺了一名偉大的魔法之神！
把我屬於我的神力還給我！”
伴隨著歇斯底裡的瘋狂，維沙倫化作一道殘影衝向左思。
但當他抵達法陣邊緣的時候，立刻便感覺到全身上下開始變得極度不穩定，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從中間撕裂開，趕忙又再一次退了回去。
“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就不會亂動，更不會試圖走出固魂法陣。
彆忘了，你可是個巫妖。
一旦失去神力和神性，就意味著會受到無處不在的死亡規則影響。
死亡規則會撕裂吞噬你的靈魂，將你徹底的湮滅。”
左思擺弄著手中的神力故作好心的提醒道。
他壓根沒有理會維沙倫的反應，直接衝侏儒法師勾了勾手指：“過來！”
傑比多·圖蘭邁著小短腿快步跑到近前，緊張的不斷吞咽口水：“你確定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就是過程痛苦了一點。彆擔心，隻要忍忍就過去了。加油，我看好你呦。”
左思拍了拍侏儒法師的肩膀以示鼓勵。
傑比多·圖蘭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過程痛苦一點”是什麼意思，就看到那團包裹著神性的神力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轟！！！！！！！
還不到一秒鐘，他的身體跟命匣就同時粉碎，釋放出來的靈魂直接被神力與神性包裹起來。
與之前的維沙倫一樣，侏儒法師也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不過他比前者要幸運一點，那就是這些神力在旅法師的操控下相對比較平穩。
確切地說，左思從維沙倫采集到了足夠的數據，知道如何通過神力衝擊來快速激發神性。
在這個過程中，維沙倫好幾次想要衝上來進行破壞，但均被一旁的混沌魔犬柯茲夫逼退。
哪怕他向風暴之神塔洛斯祈禱、哀求也得不到半點回應，隻能痛苦的看著本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被奪走。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五個小時……
十個小時……
隨著日月輪轉整整一天一夜過去之後，一團金色的光芒終於在傑比多·圖蘭的靈魂深處誕生。
幾乎與此同時，一道刺眼的光柱從天而降，將他徹底的籠罩在其中。
大概三五秒鐘左右，整個費倫大陸所有的凡人都聽到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吾之名傑比多·圖蘭！是死靈係魔法、死靈法師、巫妖和不死生物之神！凡敬畏我、向我祈禱的人必將得到回應！”
緊跟著，萬神殿中便多出了一張新的座椅。
等光柱消失之後，那個身為凡人的侏儒法師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維沙倫殘破的靈魂還留在固魂法陣中央，眼神中透露出無與倫比的憎恨。
因為他知道，隨著傑比多·圖蘭成功封神，自己算是徹底完蛋了。
“神職沒有發生變化？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早就被安排好的？”
左思擺弄著手裡那個隻剩下些許殘餘力量的風暴之眼，黑色瞳孔如同潭水般深邃、幽暗。
毫無疑問，透過這個測試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神上之神艾歐果然一直都在暗中不斷的搞平衡。
尤其是掌控魔網的魔法女神，更是重點關注對象。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希瑞克遭到大幅度削弱之後，國度內傾向於善良陣營的力量明顯變得有些過於強大了，所以需要幾個邪神來平衡一下。
現在傾向善良的魔法女神有了一個邪惡的死靈係魔法之神作為平衡，那麼下一步同樣傾向善良的死神克蘭沃，是不是也要有一個邪惡的死神進行平衡呢？
比如說讓已經死掉多年的二代死神米爾寇複活？
又或者利用巴爾之子掀起的動蕩，讓謀殺之神再度歸來？
漸漸地，左思開始有點理解神上之神艾歐的理念和行為模式了，不由得笑著感歎道：“好吧，看來我也得稍微收斂一點。
至少要維持表麵上的平衡。
不然就算鏟除了一個強大的敵人，還會再冒出另外一個。
另外，我的西海岸帝國最遠應該也隻能到巨龍海岸，絕對不能再往東擴張了。
不然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跟突發狀況。”
很顯然，雖然表麵上神上之神艾歐經常處於一種離線狀態，仿佛對托瑞爾星球上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哪怕是惡魔領主、魔鬼公爵衝進來大肆破壞，將城市和文明毀於一旦也不見露個麵。
甚至就連封神這種事情都經常是采取放任自流的默許態度。
可實際上隻要陣營的平衡出現大幅度的傾斜，他就會立刻采取行動。
當年費倫大陸上邪惡力量橫行，艾歐就把正義之神提爾弄了過來，還給他搞了個忠心耿耿的幫手托姆。
現在善良陣營占據上風，艾歐就通過提拔和複活邪神來進行對衝。
隻要雙方的力量保持均勢就會形成威懾，牽一發而動全身，誰也不敢先動手鬨事，更不會對整個世界造成巨大破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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