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駐守壽春的主將乃是袁術的從弟袁胤。
自陳瑀叛後,袁術已經不敢太相信外人。於是他便重用親族,尤其是一些要害職務,儘換成了自家人。
袁胤乃是袁隗之子,本來是袁術任命的沛國相,匡亭敗後,跟著袁術逃到淮南,被袁術任命為蕩寇將軍,駐防壽春。
袁術地盤不大,但糧多、兵多,乃是天下諸侯第一,最鼎盛的時候,有兵力超過二十萬,哪怕是南陽、匡亭先後兵敗,手中兵力亦不弱。
袁術討伐周昂,帶走了三四萬人馬,此時壽春城內仍有三萬多軍隊,主要是袁術從汝南、沛國等地抽調的勤王部隊。除了袁胤所部,還有孫香等部隊。
袁術擔心袁胤水平,便任命大將橋蕤為其副將。
不過城中孫香兵力最多,話語權亦不弱。
三人聽得徐州兵大舉入侵,下蔡城失守的消息,皆是大驚失色,誰都明白袁術現在的處境。
徐州兵來,雪上加霜。
可是很快三人便發現,徐州軍雖然來勢洶洶,但並沒有急著攻城,反而在下蔡南邊修築連通兩岸的浮橋。
三人心情皆是很沉重,徐州軍這是做好了長期圍困壽春的準備。
這時軍中將領張烱反倒譏諷道:“這徐州軍的統帥,不通軍務啊。”
壽春城中諸將,除了袁胤、孫香、橋蕤三人,便是張烱了。張烱是河內人,擅長讖諱之術,曾以符命說袁術。
袁家人治《孟氏易》,因此袁紹、袁術兄弟都信讖諱學,身邊也都有一些長於讖諱的術士,甚至委以重任。
不過這些人大多沒什麼真才實乾。
眼看張烱開口,眾人皆是不解其意。張烱乃言道:“徐州軍若是不修這浮橋,處處可渡河,可今日修了這浮橋,就隻能一處渡河。我軍若是攻其浮橋,斷其歸路,則徐州軍必敗。”
張烱在袁術勢力中地位特殊,他的話不僅僅袁術相信,袁胤也是多有相從。
於是袁胤便聽從張烱的建議,命令橋蕤率部出擊,從水陸順流而下,擺出一副要攻打下蔡浮橋的模樣。
果不其然,徐州軍立刻縮了回去。
張烱大喜,他認為徐州軍不擅長水戰,若橋蕤全力攻打下蔡浮橋,必能大獲全勝。
不過橋蕤卻是自有想法。
橋蕤很清楚,徐州軍或許不擅長水戰,可是他的水軍也是樣子貨。能不能擊敗對方不好說,但硬拚肯定沒有好結果。
於是橋蕤隻是在肥口虛張聲勢,就是不主動尋求決戰。
其實袁胤也不是很敢打。
袁胤一個文官,哪裡打過仗。在他看來,能夠將徐州軍恫嚇回去就好,沒必要非得決戰。
袁胤守衛壽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這可惱了張烱,於是張烱便直接質問道:“徐州軍不長於水軍,我軍若是截斷其浮橋,必能將其主力包圍在淮河南岸,到時候兩麵夾擊,必然得勝。”
袁胤也不好回話,而張烱的部將劉彥卻是不住地附和、讚同。
張烱這個人,並無太多的能力,而且非常的貪財。他曾經在汝南等地做過縣令,橫征暴斂,積攢了大筆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