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城幕的問話,剛拿起了香煙的陳曉手就是1抖,隨即又把頭抬了起來,惡狠狠的看向了坐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厚重黑眼圈包圍著的眼睛轉瞬間就開始充血,眼白4周的血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了黑色的瞳孔。那眼神中充斥著無數的憤恨,嫉妒,絕望以及些微不太明顯的後悔。
“紀衾呢?楚城幕!”陳曉戴著手銬的手微微顫抖了1下,那雙帶血絲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看著楚城幕,看樣子作勢就要站起來,卻被楚城幕反過來用1個更加凶狠的眼神給盯了回去,楚城幕常年帶來的積壓,又把他按在了原地。
聽到陳曉突然開口就問自己紀衾去哪了?楚城幕收斂了凶狠的眼神,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前瘦小的男人1眼,反問道:
“紀衾不是上次在服務器留下後門就逃之夭夭了?你問我她上哪去了,我也在找她。”
陳曉聞言,仔細的打量了1下楚城幕的神色,見他的麵部表情確實不像是裝的,不由慘然1笑,道:
“我和紀衾約定了上個月在渝州碰頭,然後我們1起南下,遠走高飛,可我1直沒有等到她。不是你楚城幕出手害了她,還能有誰?我認識的人裡,有能力讓1個人悄無聲息蒸發的,就隻有你楚城幕了。更何況,你倆還有仇,不是你又是誰?”
楚城幕聞言,越發的感到莫名其妙,低頭把香煙點上,抽了1口後,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沒有紀衾的消息,要不是你今天突然提到這個人,我都差點忘了她。是,我不否認我有能力讓1個人悄無聲息的蒸發,可問題是,連當初的幕後指使者趙司章我都是直接送的監獄,她堂兄紀煵直接槍擊我,我也沒說當場殺人。”
“1個小小的紀衾,還不配我為她臟了雙手。更何況,當初她並沒有為我造成什麼直接的損失,我想找到她,也不過是想讓她為當初的行為付出代價。至於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是警察和法院的事兒,我本人沒那麼多精力浪費在她這樣的小角色身上。”
陳曉聞言,再次打量了1下楚城幕的神色,楚城幕的直言不諱以及對紀衾的蔑視,讓他隱約有些相信了紀衾的消失和對方的關係不大。
可如果不是楚城幕動手的,那這個自己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又會去了哪?難道她又對自己食言了?難道那張照片隻是在演戲?想到這裡,陳曉的眼中又生出了幾絲期望,隻要人還活著就好。
同樣1直觀察著陳曉神色的楚城幕,也注意到了對方似乎對於趙司章和紀煵的名字並沒有太過陌生的反應。見陳曉的香煙叼著嘴角1直沒有點燃,楚城幕起身出門找秦劍銘借了個打火機,又走進審訊室,為他把嘴角的香煙點上。
陳曉看了看楚城幕手中的1次性打火機,又看了看他褲兜裡隱約可見的小方塊,自嘲的笑了笑,卻沒有拒絕楚城幕為自己點上香煙。
“學長,就因為這樣1種完全沒有確定的可能,你就為了1個女人把自己的後半輩子搭上去了?還是我楚城幕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讓你恨我恨成這個樣子?”
把1次性打火機丟到桌子上,楚城幕看了1眼身前的瘦小男人,輕聲問道。
陳曉聞言,叼著香煙抽了1口,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用那被束縛著的曾經屬於程序員的纖細雙手把香煙從唇角摘了下來。
或許是太久沒喝水,亦或是太過上火,香煙的過濾嘴和陳曉乾裂的嘴唇粘在了1起,隨著他取下香煙的動作,唇角的表皮1下子被撕裂了1大塊,鮮血頓時就湧了出來。
毫不介意的舔了1下唇角滲透出來的血液,傷口沾染上了唾液傳出1陣刺痛感,陳曉低頭看向了楚城幕,麵帶譏誚的笑了笑,道:
“如果紀衾的失蹤和你沒關係,那你確實沒什麼地方得罪我。不過有時候,對於1個男人來講,僅僅是你的存在,就讓人感到不快,知道麼?楚學弟。”
楚城幕聞言,微微眯了眯眼,反問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姑且就當你說的我讓你感到不快了有點道理,所以你就拿衛師兄的前女友來報複我?那呂筱筱做錯什麼了?衛棲言又做錯什麼了?他倆又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陳曉聞言,冷笑了1聲,說道:
“嗬嗬,衛棲言?衛棲言沒有得罪過我,相反我還挺喜歡這個學弟。渝華的計算機係,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出了你這麼個妖孽,單論技術,衛棲言或許是這幾年來我們計算機係最出彩的人了。不過他性格有很大的缺陷,不僅感情用事,還老是看不清風向,我這是在幫他。”
“至於那個什麼呂筱筱,不過1隻萬人騎的破鞋罷了。她可以為了錢對任何人發情,自以為遊走在數個男人之間好處拿儘,卻不用付出什麼代價,也不需要為任何1個男人守住貞潔,這樣的女人早晚會把自己玩死。更何況,她這不是已經把陳功華的兒子害死1個了?今天的事情,沒有我去做,也會有彆人去做。”
楚城幕聞言,看了1眼陳曉,說道:
“意思是學長承認這事兒是陳功華的兒子在背後搞鬼了?”
陳曉聞言笑了笑,瞅了楚城幕1眼,笑道:
“你不用套我的話,我願意對你說的,自然會說,不願意對你說的,就算你現在聽到了,等你出了這個門我就會不承認。”
楚城幕聞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了下,麵露譏誚的看著陳曉,說道:
“說實話,學長,我很不喜歡你現在的眼神。所以看到衛棲言像隻舔狗1樣舔著呂筱筱,最後呂筱筱卻自以為是的認為風平浪靜了,把衛棲言給甩了,這樣的行為刺痛了你?因為你在衛棲言和呂筱筱身上,看到了自己和紀衾的影子?”
“舔狗”在2005年還是個新鮮詞,不過卻不妨礙陳曉迅速的理解了這個詞彙裡所包含的惡意,隻見他默默的重複了1遍“舔狗”,突然神經質1般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對,就是舔狗,不管我也好,衛棲言也好,都是兩條被女人耍了還自以為深情的傻逼舔狗罷了。老衛為這個女人蹉跎了歲月,我卻為了女人搭上了自己的前途。”
“不過我比老衛強,我舔了足足7年,最後眼看是能舔到手了,結果紀衾卻突然玩了消失。老衛更慘,還自以為是的搞了個調教攻略出來。哈哈哈,當初我們這群理工生看到他的操作,驚為天人,原來戀愛還能用這種方法來談?結果呢?不過也是1個自以為是的傻逼罷了。”
言罷,陳曉舉起雙手,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又衝楚城幕咬牙切齒的說道:
“楚城幕,話都到這個份上了,你該猜到我為何會說,你的存在就會讓我感到不快了吧?”
楚城幕聞言點了點頭,帶著幾分深深的惡意,嘗試著激怒陳曉,說道:
“你求而不得的東西,對我來說卻是唾手可得,可我偏偏還沒看在眼裡。你喜歡的女人曾經在我麵前脫光了衣服勾引我,到了渝州第1時間也給我發了裸照。”
“哦,那裸照的尺度比起你今天發出來的可絲毫不差,不過還是有區彆的,呂筱筱是被人下了藥,而你喜歡的女人卻是自願的。嘖嘖嘖,你或許到現在都沒見過吧?我可是由裡到外都看了個1清2楚,紀衾對我可是真大方,那小手掰的啊!”
“楚城幕,你他媽說啥呢?我弄死你!”
聽到楚城幕的描述,上1秒鐘還1副調侃神色,仿佛1切儘在掌握中的陳曉蹭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1雙被束縛著的雙手就想朝楚城幕的脖子伸過來。受他動作的牽連,椅子的金屬腳和水泥地板頓時發出了1聲令人牙倒的吱嘎聲,兩人之間的桌子也險些被他給推倒在地。
看到暴怒的陳曉,楚城幕依舊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隻是微微往後仰了仰身體,嘴角掛上了1抹譏誚的笑容,可還不等他搭話,審訊室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楚城幕回頭看了1眼,發現是秦劍銘推門走了進來,衝他笑了笑,道:
“讓這小子冷靜點兒,彆留下什麼外傷。”
秦劍銘聞言點了點頭,從門後抽出1根橡膠警棍,然後扯了1張抹布包裹到警棍上,直直的衝著看到警察進來後,就明顯露出害怕神色的陳曉走了過去。
5分鐘後,楚城幕低頭在審訊桌的抽屜裡找了個煙灰缸出來,把手中早已滅掉了的煙頭按在了煙灰缸裡,這才繼續靠坐在椅子上,看著雙手被束到了身後,把臉靠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兒的陳曉,慢條斯理的說道:
“學長,我都和你說了,我不喜歡你的眼神。我之所以願意和你好好說話,並不是我有求於你什麼,隻是念在我們校友1場,共事1場的份兒上,你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
“咳咳咳,楚城幕,你這是濫用私刑!你這是犯法!”
陳曉此刻早沒了那副掌握了主動權的優越感,秦劍銘那爐火純青的打人技巧,讓他痛得鼻涕眼淚口水都流了出來,如同1隻即將被渴死的魚1般,努力的用臉在桌麵上蹭著,想掙紮著把自己從桌子上蹭起來。
楚城幕見狀,起身走到陳曉邊上,1手抓住了他的後脖頸,把他按回了椅子上,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漫不經心的說道:
“對啊,我就是在濫用私刑,可就像你剛才說的那般,我離開了這裡,你什麼都不會承認,同樣的,這間審訊室早就關掉了監控設備,我做了什麼,同樣沒有人給你作證。”
“老子最是看不起你這種人,你出手上傳照片的時候,你妄圖修改底層屏蔽詞彙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是在犯法?現在吃點小小的苦頭,就眼淚鼻涕流了1臉,又想用法律來保護自己了?”
“呂筱筱再怎麼不對,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與你何乾?用你來借著打抱不平為了理由,來發泄自己內心那點兒邪惡?我就這麼說兩句你心目中的女神曾經做過的事情,你都受不了了,那你有沒有想過,老衛親眼看到這些照片會是怎樣的感受?”
陳曉聞言,呸的吐出1口血沫,嘿嘿1笑道: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楚城幕是這麼好打抱不平的人?你說呂筱筱的事情與我何乾,那她又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