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今天是京察開始之後的第一個早朝,馮保的鞭子聲剛一響起,海瑞就走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要奏。”
看到海瑞跑了出來,朝堂上的諸位都是冷汗直流。
“陛下,臣駭吏部侍郎王篆貪圖享樂,貪汙五萬餘兩白銀,請陛下明察。”
“來了,來了,海瑞和張居正杠上了。”
下麵的人都在幸災樂禍,因為王篆就是張居正一手提拔起來的。
“將罪臣王篆帶上來。”
“孫尚書,按照大明律法,該當何罪?”
“補足虧空,罷官回鄉,監禁十年。”
王篆剛一上來就聽到了刑部尚書孫丕揚冷漠無比的話語,頓時就被嚇得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臣上有老,下有小,請求寬恕啊!”
“哦?那你就是真的貪了?”
“陛下,臣雖然貪了,但貪的從來不是老百姓的救命錢啊!請陛下明察。”
王篆哭著說道。
“那你可敢說自己從來沒有因為個人私欲,擾亂國家政治?”
朱翊鈞追問道。
“陛下饒命啊,饒命啊!”
此時張居正也站了出來,
“陛下,王篆此人連續三年京察都被評為了上等,臣請陛下寬恕。”
見到張居正為自己說話,王篆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陳尚書,果真如此?”
吏部尚書陳有年雖然不情願,但證據當前,
“陛下,確實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降職四級,到地方去當個縣令。”
“陳尚書,現在河南哪個縣縣令有缺?”
“陛下,宜陽縣還少個縣令。”
陳有年當然不會放過打擊張居正的機會,將王篆調去了河南最偏遠的縣城之一。
“那就這樣吧。”
“陛下,臣有事要奏。”
右僉督禦史馮侖搶在海瑞之前站出來說道。
“說吧。”
朱翊鈞顯得有些吊兒郎當,因為這馮侖不但是江南出身,還是堅定的保守派,家族也是一條趴在大明朝的身上吸血的蛀蟲。
“陛下,臣駭張居正在隆慶五年貪贓枉法,不聽聖令,期滿聖上!”
這可都是足以誅三族的大罪啊,朝堂一下就炸開了鍋。
“證據在哪?”
朱翊鈞也坐直了身體。
“陛下,皆在此處。”
馮侖將一卷厚厚的書卷遞給了朱翊鈞。
“陛下,臣乞骸骨。”
明朝,有官員一旦被駭,就要按照慣例上書請辭,即使作為首輔也不例外。
“太傅且慢,待朕好好的查一下這些罪證再說。”
朱翊鈞打開書卷一看,裡麵都是張居正貪汙多少兩銀子,哪日哪月說了違逆聖上的話。
“馮禦史,這看你這上麵隻有記錄,可有人證?”
聞言,馮侖向早已談好的同事們望去,沒想到,沒有一個人回應他,頓時冷汗直流,
“陛下,時間久遠,無從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