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棘手的發現,在經過了藥液的浸泡之後,皮膜之中的活性早已經喪失,成了“死物”,無法再返回身體。
在發現這個問題之後,餘列又是發愁,又是慶幸。
慶幸的是他沒有隻是按照筆記上麵記載的內容,就莽撞的將自己渾身的皮膜給剝下來,而是先取了自己大腿內側的一塊皮,先備皮試驗一番。
棘手狀態中,一個又一個想法,也在餘列的腦子當中冒出:“或許可以依靠更加精純的靈液,去延緩對皮膜中活性生機的摧殘……”
梳理清楚幾個看上去可行性強的法子,餘列再次埋頭在了剝皮備皮當中。
擁有青銅酒杯在手,他立刻就改善了浸泡皮膜的靈液濃度,果真延緩了皮膜活性的喪失速度。
然後他又以自己的血液,替換了靈液中的一味藥材,再次成功的延緩了皮膜的效用。
這兩種法子用上了之後,餘列處理小塊的皮膜倒是有把握,時間充裕,但是他依舊遲遲的不敢真個動手。
因為按照丹道筆記當中記載的,想要讓自己的本命法器更加順心如意,效果更強,製作皮書的材料,至少得是渾身外皮的一半,且越多越完整越好。
而餘列打算是整個都剝下來用上的,這讓他不得不擔心,煉製的過程會太長,導致失敗的可能性大增。
保險起見,他在靜室中繼續琢磨的,還讓堂中的道童們各自獻上相應的藥方,偏方也可以,隻要是有用,必定重重有賞。
如此懸賞放出,果真又是有幾個具備啟發性的法子,進入了餘列眼中。
但是其中最讓餘列驚喜的,卻並不是自家堂口的道童所獻上的。
而是他沉迷於剝皮的事情,流轉在了藥方堂和炮製堂兩地之後,不知道怎的,就傳入到了炮製堂主的耳朵。
於是有一張藥方從炮製堂那邊遞過來,送到了餘列的跟前。
此藥方名為“造畜法”,書寫在一張信箋上,字體清秀,上麵還附帶了一行小字:
“術方乃是方姓道童儲物袋中之物……袋現已解開,獲物零碎,分潤道友一二。”
這讓餘列麵露恍然之色。
原來是那佘雙白已經打開了方老東西的儲物袋,現在將袋子中可以分潤給他的東西,送過來了。
除了這一方藥方之外,一起送過來的還不少其他的文書,零零碎碎,似乎都是方老東西煉丹和修行的記錄。
話說當初斬殺方老時,餘列就已經估摸著,方老儲物袋中的物品價值,不會比他獲得的法壇要高很多,其最大的價值,很可能反而就是方老的儲物袋本身。
結果現在,炮製堂的佘堂主居然將方老的藥方筆記等物,抄錄了一份給餘列,並且其中的絕大多數,對方似乎還懶得抄錄,直接就給了原本,實在是讓餘列驚訝。
收到了這樣一份禮物,餘列不由的感慨:
“佘堂主,是個厚道人啊!”
對方的這件禮物,不僅來得及時,還正對了餘列現在的關竅。
此物對他而言,價值和他消耗機會,在藏書閣當中兌換的《剝皮實草錄》不相上下,可能還隱隱的超過。
因為方老東西手中的“造畜法”,其中就有一技藝,乃是將羊皮、猴皮、狗皮等物完整的剝下來,然後趁著熱氣,使用秘藥,敷藥似的敷在孩童的身上,進而使得人體被牲畜汙穢,墮為牲口。
而其中能促使兩種不同的皮膜,互相結合的秘藥,對現在餘列而言是正中下懷,大有啟發。
得到此等藥方,餘列細細的揣摩數遍之後,輕輕一彈信箋,欣喜道:
“吾術可成矣!”
他隨即難得的踏出靜室,親自備下了一方謝禮,讓老胡頭等人幫自己送過去,又安排了一下藥方堂中的雜事,就急匆匆的返回到靜室中,再次進行本命血器的煉製大業。
如今距離他決定開始煉製血器,已經又是過去了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
鎮子中的論功行賞大會,雖說是一遲再遲,但是餘列也壓根就拿捏不準究竟會什麼時候再召開。
他得抓緊時間了,那暗中醞釀的風波,很可能會和論功行賞的大會一起來襲。
………………………………
這一日,靜室中。
燈火彤彤,一張張黃紙,緊密的貼在靜室中,將正中央的一方金屬法壇,保護的妥當。
符紙晃動,冷光閃現。
在法壇上,又有一方黝黑的肉棺材平穩的放著。
餘列行走在肉棺材的跟前,手中抱著瓶瓶罐罐,不時的就置入到棺材當中。
此肉棺材,乃是餘列將自己得到的大塊肉靈芝,削去了枯萎的部分,又使用鬼臉蜂王漿粘合而成,正是他即將要用來浸泡自己的棺材。
肉靈芝此物著實是煉丹中的一味妙藥,前兩次修煉和煉丹時,餘列已經嘗到了好處,如今事關本命血器,他自然是不計代價的,將此物再次拿了出來。
擁有“肉棺材”為滋養肉身的工具,即便餘列沒有丹道筆記中記載的“剝皮人膏”,輔佐以他自己的黑膜法術,效果應當是大致不差了,並有可能超過一點。
除了肉棺材,金屬法壇上還放置了幡旗、香果、淨水瓷瓶等物。
這些零碎的東西擺置著,或是能夠方便他待會兒的煉製,隨手使用,或是合乎風水布置的訣竅,可以平定氣機,增添美感,能儘可能的增加玄之又玄的成功率。
一切準備妥當,餘列站在肉棺材跟前,深吸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他要剝皮製書,祭煉屬於自己的本命血器了!
環顧靜室四周,餘列確定堂中已經吩咐好,靜室中的符紙也已經放置好,不會有人前來打擾他。
他將手中的最後一壇藥物拋開,解散發髻,沉默的在金屬法壇上走動起來。
火光閃爍中,餘列仰頭,伸出手,指甲尖長。
他點在了自己的眉間,緩緩的劃剝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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