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泠偷偷趕來的時候,含羞還在用複仇大女主的聲音逼問陳嶼。
她真的想知道到底為什麼。
“含羞!”陳嶼磕嗨了的腦子發麻發脹,但是也終於清醒了幾分,他分辨不清楚,眼前人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但是他的話,卻不像是假的,
“我怎麼可能殺你?我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你,那時候你才三歲,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這麼可能開車撞你?”
“你出了事,我也很無措,我也很難過,我那時候動用陳家所有的力量來找凶手,但是真的找不到。”
陳嶼繼續說,“我要是真的想殺你,我何必養你三年?你成了植物人,我直接把你找個地方一埋不就行了麼?!”
含羞不信,她沒見過這麼嘴硬的人,不知悔改!她氣的渾身顫抖,
“我給你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如果不說,就直接以命贖罪!”
陳嶼的話帶著幾分悲戚,
“含羞啊,我好後悔,三年前我就該帶著你一起去體驗欲仙欲死的感覺,你就不會被撞了!”
含羞愣住了:“……”所以,三年前的那一天,他是去吸了???
第一次吸自然不能獨立完成,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一定有不在場證明。
“那你為什麼會那麼快趕到車禍現場?”含羞無奈。
“我給我媽打電話問你到家了沒有,她吱吱嗚嗚的,我覺得不太對勁兒,才帶著兄弟們趕緊跑過去的,誰知,就看到你被撞成那副模樣……”
含羞幾乎沸騰了的血液,一瞬間降到了冰點以下。
她辛辛苦苦跟蹤了他這麼久!
她拿出好大的力氣,破釜沉舟地複仇啊……
找錯人了?
含羞越發纖細的身子如同無依無靠的浮萍,心裡空空的,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含羞走到了他的麵前,隔著車窗玻璃,大女主的配音依舊強大,但是她卻滿臉破碎,整個人顫抖著,像是被狂風欺淩的野草,眼眶紅彤彤的,眸子很亮,是一片晶瑩的水汽,
“你有證據麼?”
“我們乾那種事情哪有什麼證據,我隻能告訴你誰給我送毒,我和誰一起吸,你問問他們也就知道了,大不了你帶我去驗血,現代科技幾乎可以定位我是從那天開始吸的。”
陳嶼把自己錘的死死的,含羞孤零零的站在車前,脆弱的像是乾枯的玫瑰花枝。
溫西泠早就到了,埋伏已久,含羞的車停的很有技術,隻要稍稍一個力道,那輛邁巴赫就會帶著陳嶼葬身懸崖。
溫西泠不介意靜靜看著這一切發生,並且鼓掌叫好,甚至如果必要,他還可以暗戳戳地推波助瀾。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含羞,無儘濃稠的黑暗中,小姑娘被淚水衝刷的小臉白到反光,細細的脖頸帶著倔強,夜風浮動,是一抹不勝涼風的嬌羞,眼尾殷紅,易碎極了。
莫名,讓人心疼。
辛苦籌謀了這麼久,抱著必死的心,一個乖巧的小姑娘寧可殺人,卻發現自己找錯了複仇對象。
她現在很難受吧?
溫西泠喜歡冷眼旁觀,坐收漁利,但是……
他沉沉地歎了口氣,趁陳嶼失神的功夫,把小姑娘直接抱進了懸崖後背的暗處。
含羞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抱著膝蓋,雙目失神,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
溫西泠同樣沉默地點了一支煙,雲霧吞吐,白色的煙氣攪進了濃墨重彩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