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整個人被後麵的人推搡的趴在地上。
一抬頭就是他那張冰塊臉。
溫西泠倒是很有風度,“巧?”
含羞頭皮發麻,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白大褂,不情不願的回了一聲,
“巧。”
兩個人隻說了這麼兩個字,空氣中莫名其妙的拉扯感就開始湧動。
身後全是關於兩人關係的竊竊私語。
含羞生怕溫西泠這種混不吝的,直接給她來一句:
【不熟,但是睡了三次。】
這樣的混賬話,來汙蔑她清高的形象,趕緊硬著頭皮坐在了他麵前,關切的問了一聲,
“哪裡不舒服?”
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含羞也是醫院裡有名的天才少女,從來離所有的人都隔著十八丈遠的極致社交距離,典型的i人,更沒有見過什麼男朋友。
第一次見她主動跟男人搭腔,手上沒事的人都來湊熱鬨了。
就連閒來無事正巧路過的導師們也站在了門口,笑吟吟的看著含羞的問診水平。
溫西泠很難受。
三年前含羞在夜空中炸成了煙花,悲傷漫過理智,他的皮膚饑渴症也沒有了叫囂的力氣。
那天兩人相處一夜,這古怪的病症卷士重來,閃崩地裂一般的不讓他有半刻的喘息。
腦子裡麵隻有衝出去,霸占顧含羞。
實在沒有辦法,才來醫院開藥的。
明明最能緩解病症的救命良藥就在眼前,可是他又不敢。
外麵的人太多,輕舉妄動,她一定會生氣。
溫西泠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
“也沒什麼大事。”
含羞垂著眸子看了一眼他的身體報告,的確沒有特彆的,隻是袖子翻了起來,幾道子明顯的抓痕落在眼裡,揮之不去。
“我給你上藥吧。”
含羞拿了藥品和繃帶,認真的抱著他的手臂給他上藥。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撒下一片鬱鬱蔥蔥的陰影。
門口的人散去了不少,幾個導師卻還在認真地監督她的上藥手法。
溫西泠不敢妄動,胳膊若有似無的碰觸實在勾的人抓心撓肝的。
含羞上完了藥,主任醫生親自來檢查,溫西泠與她極近,卻也是標準的病患距離。
他不能在這裡無緣無故的把她擁進懷裡。
他側了側身子,坐在了她的背影裡。
【縫針,上藥,拆線……】每一個字都很清楚,卻劃過了他的耳邊,半個字都沒有落在心中。
隻有在她身影籠罩下的陰暗角落裡,他才能順利的呼吸。
“今天就結業了,要不去給學弟學妹們做做貢獻?”主任醫生笑著對含羞說,
“b超是那邊的學生需要一個模特,咱們每次集訓的第一名都要去哪裡做貢獻的,小顧啊,你要不要也去湊湊熱鬨?”
含羞的植物人病症其實在上次【借種】的時候,已經大好了。
當然她也沒有什麼治愈憑證,反正就是再也沒有缺過電,也沒有再有過任何漏電的情況了。
但是……
去給b超那邊當模特,這也……
想一想就毛骨悚然。
但是好像的確每年的第一名都有這個傳統……
含羞就這樣硬著頭皮躺在了b超室的病床上。
一群男實習生和男醫生都有些躍躍欲試,私下裡,說不知道今年集訓來了個漂亮小天才!
不過大家都還算矜持,主任也不想為難她,指了田思思,讓她去給含羞做檢查。
腹部b超,田思思撩開了含羞白大褂,雪白的肚皮露在外麵。
【我靠!】
【小顧醫生這兩條比我事業線還要清晰的馬甲線啊!】
【我去,這腰,真的是人類真實存在的麼!】
【怪不得小顧醫生整天穿的嚴嚴實實的,要不然還不得被男人們哐哐砸大牆的追!】
一聲又一聲的“哇!”
都不是竊竊私語了,幾乎要舉著喇叭宣傳了!
含羞頭皮發麻,鼻尖冒汗,醫學院模特這個工作不好當,簡直像是被人公開視奸一樣。
尤其是當田思思把感應頭放在她的肚子上時,含羞更是眉心一跳!
嘶——不行,真的不太行……
實在不太能接受陌生人的碰觸——
“還是我來吧。”正當含羞提著一口氣根本喘不上來的時候,溫西泠的聲音淡淡的傳了過來。
含羞簡直謝天謝地,也不管其他人關於他們關係的議論上,把衣服係上就從病床上滾了下來。
溫西泠躺在病床上,內心的反應不比含羞弱半分,他這種病,是想和人觸摸的,但是這個人隻有含羞,對其他人,他都是避之不及的。
他一個萬億大總裁,一天到晚耷拉著一張臉,也沒有人敢碰他,但是這個場合……
田思思笑的甜絲絲的,大牙往外呲著,小手指翹著,拎著他的黑體恤,卷到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