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飛傑站起身,迎著他的目光看去。
鐘震岩挪開視線,從嚴飛傑身邊擦過,不再看他。
男人的目光落到束陽的手上。
那深深紮入皮膚的滯留針,映入他的眼簾。
鐘震岩眼神中的冰冷,終是融了幾分。
再開口時,語氣也緩和許多:“身體怎麼樣了?”
束陽從訝異中緩過神:“好些了。可是,你怎麼會來?”
嚴飛傑也沒打算把功勞,全記在自己頭上,便向束陽說明了情況。
束陽內心五味雜陳。
為什麼那男人會知道她出事,束陽有自己的猜測。
但這次畢竟是救了她,她暫且問不出口。
“謝謝鐘少。”
思忖半晌,束陽終於憋出這四個字。
男人輕嗬一聲,眼神冷漠地朝窗口方向走去。
站定後,從兜裡掏出他的專屬香煙,點火、深吸、吞雲吐霧。
每個動作都仿佛被演練過,絲絲扣人心弦。
半天,鐘震岩都沒有再言語。
束陽跟嚴飛傑,又旁若無人地聊起來。
“你那個熱搜,已經在榜上待好幾天了,真的不要緊?需不需要我出手。”
“暫時不用,就先那麼掛著。而且,那個熱搜的始作俑者,也已現身。現在已經在警局蹲著了。”
嚴飛傑眯了下眼:“你是說,韓若?”
束陽點頭:“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嚴大狀啊!”
嚴飛傑眸色微斂,鄭重道:“我這邊,倒是有個‘有意思’的消息。楊家那邊,對楊旭的案件,又提交了幾個證人,其中就有韓若。”
束陽瞪大雙眼,倒吸一口氣,感覺胃裡正翻江倒海,惡心的感覺直往上湧。
她兩手緊緊握住,表情極其僵硬:“韓若那個女人,間接害我差點被凍死。她竟然還有臉,替垃圾男作偽證?那群人,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做起事來,怎麼會那麼沒有廉恥!”
嚴飛傑正了正神色:“這世上的事,本就是非黑即白。所謂的成功人士,說不定其另一麵就是肮臟。沒必要因這些事,影響心緒。況且,我相信正義,一定不會缺席。”
束陽眉眼漸漸緩和,嘴角微揚:“謝謝嚴律師,我會打起精神的。”
“又謝,我都說了,現在我們是朋友。謝來謝去的,傷感情。”
嚴飛傑有些不滿。
束陽懂嚴飛傑的意思。
她現在還無法回應他的感情。
想想嚴飛傑對自己的好,束陽內心倒是生出幾分愧疚,總想著彌補:“行,下次聽你的,不謝了。”
嚴飛傑正準備回複。
“咳咳咳!”
窗邊的男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束陽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她有些關切地扭過頭:“鐘少,你沒事吧?是不是嗆著了,可以多喝點水。”
話音剛落,嚴飛傑已經搶先,三兩步走到鐘震岩麵前,遞給他一杯熱水。
鐘震岩望著水中的波紋,眼中神色複雜。
剛剛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鑽進鐘震岩耳裡。
當他聽到女人說,以後不謝嚴飛傑的時候,他夾著煙蒂的手指微微一顫。
鐘震岩心生異樣,那一刻,竟在腦海裡閃過,束陽和彆的男人結婚的場景。
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此時,鐘震岩接過嚴飛傑手裡的杯子,賭氣似的一飲而儘。
他把杯子扔回給嚴飛傑,便朝病房門口走去。
路過束陽身邊,稍作停頓,幽幽地看向她:“等身體恢複了,直接來鐘氏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