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未有想到,玄奘早以應身告諸弟子,令諸弟子尊持其法性舍利者為‘西天教主’!
此‘西天教主’,就是神秀等僧創立的‘小西天世界’之主?
他們早知證就法性,求得超脫之道,在今時乃是絕斷之路,所以會自立小西天世界、小雷音寺,希望有朝一日,這小西天世界能真正成為佛經中所稱的‘西天極樂世界’?!
“神秀禪師曾與教主交手,當時未有分出勝負。
而貧僧借‘小西天世界’之便,對此亦有耳聞,更知尊者佛法精深,如若不能在一合之內壓製尊者,隻怕便再無得手之機。
此前貧僧師兄慧明輔佐天後,設‘彌勒內院’,以此彌勒內院收攝諸入滅僧侶,以求‘龍華三會’之下,儘得解脫,儘皆成佛。但在數日以前,貧僧偶生預感,知道慧明師兄陷入險境之中,又於‘三摩地’中,見其弟子向貧僧求救,稱慧明師兄及當時彌勒內院諸僧性靈,皆被困於華山之下。
若要援救慧明師兄及諸僧性靈,唯有尋得灶神教眾風門脈灶王爺‘風雄’,唯其能臨‘雷神洞’中,打開‘雷音密藏’,繼而得一隙履足彌勒內院,見慧明師兄及諸僧受困性靈。
貧僧救援同門心切,所以強行出手,再請西天教主原諒!”慧沼將此中內情儘皆道出,再一次向蘇午深深躬身俯首!
蘇午扶起了他,示意此事就此揭過。
他眉頭緊皺,向慧沼問道:“緣何唯有風雄能臨雷神洞中,打開所謂‘雷音密藏’?”
“慧明弟子當時稱,雷神洞中遺有‘雷澤之墟’。
雷澤者,上古之時,‘雷澤氏’掌握之地。
而‘雷澤氏’源出‘燧人氏’,貧僧此前以為,或正因為如此,才唯有風雄可以在雷神洞中,打開‘雷音密藏’。”慧沼皺眉出聲說道,“但今下細思,又覺得事情絕非如此。”
真相自然絕非如此。
若隻是因為雷澤係雷澤氏掌握之地域,而雷澤氏係出燧人氏的話,那燧火脈的衣白雲,及至天下間所有人,誰身上沒有幾分‘燧人氏’、‘雷澤氏’的血脈?緣何隻有風雄一人能打開那雷神洞中雷音密藏?
慧沼所言自有種種紕漏,但蘇午借著慧沼所言,觸類旁通,心中陡生出了某種預感——
“唯風雄能打開那‘雷音密藏’的真相,非因‘燧人氏’,或是‘雷澤氏’。
而因其身具人祖伏羲之根脈!
華山華山,華夏根脈,亦即上古‘華胥氏’留下痕跡的聖山!
《拾遺記》有載:伏羲氏所都之國,有華胥之洲。神母遊其上,有青虹繞神母,久而方滅,既覺有娠。曆十二年而生伏羲。
而《竹書紀年伏羲氏》上說:太昊之母居於華胥之渚,履巨人跡,意有所動,虹且遠之,因而始娠。
此兩種說法,儘皆佐證人道母聖‘華胥氏’係於雷澤之中,履足巨人腳印,有電光縈繞起身,因而懷有身孕。
若那雷神洞中真正存有‘雷澤之墟’,亦因此處與伏羲之牽連,以至風雄能在雷神洞中打開‘雷音密藏’!”蘇午眼神凝重,與慧沼相視,“華山之下,或有‘華胥氏’之影跡,亦或許鎮壓著天後與諸彌勒內眾。
但不論是哪一種,實皆說明,幕後存在儘在引導你我前來,你至此是為打開‘雷音密藏’,救出慧明及諸僧性靈;
我至此,實為避免華山生亂,以至生靈塗炭。
那所謂‘雷音密藏’,絕不該被打開——但這件事,你我皆在局中,卻已做不了主了。
人祖傳承至今,常人身上雖不見有征兆,但十人之中亦必有九人負有‘人祖根脈’,那幕後存在開掘雷音密藏,實不需借助‘風雄’之手,風雄亦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如今,雷神洞中,雷澤之墟遺跡或早顯現。
早有人履足其中,打開了雷神密藏。”
不論是所謂‘劈山救母圖’,還是今下慧沼帶來的線索,都隻是幕後存在的一種‘宣告’而已。
所謂宣告,即是不需要由誰來同意,也不必由誰來過手,其自身已將事情做成,隻是特意宣傳出來,叫其他人知道!
哪怕蘇午早得劈山救母圖,哪怕慧沼更早向蘇午帶來這般線索,都無能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慧沼聞聲,神色驚變!
蘇午與丹加身形刹那消失於這片煉焦林中,陡然間臨於雷神洞前!
慧沼隨後而至!
雷神洞前,正站著一個老道。
那老道轉回身來,笑眯眯地看著蘇午——這個道人,蘇午卻是見過的,其就是先前蘇午上華山之時見過的那個特意告知蘇午華山之中隱秘的紫雲觀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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