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客廳內。
玻璃桌前,蘇午、小河、洪仁坤、陶祖四人圍坐,蘇午抽出一個信封,扯開封條之後,就露出了內裡厚厚的一疊大紅色鈔票。
洪仁坤、陶祖一見到那些紙鈔,頓時兩眼發直。
小河姑娘的眼睛也變得亮晶晶的。
蘇午看了看三人,從中數出十張來,遞到了小河姑娘手中。
“我的呢,我的呢?”洪仁坤急地直搓手,連連向蘇午問道。
陶祖也看著蘇午,等待蘇午數出更多的一遝錢來,交到他這個祖師爺的手裡。
“小河,這些錢你也拿著。
待會兒出去買幾台手機——給祖師和洪兄就不必買太貴的,那些青春版的型號就適合他們使用,畢竟他們用不了太久,就可能把手機用壞了。
我也需要一隻新手機。
你自己也去挑一台手機,挑你喜歡的。”蘇午又從紙袋中抽出厚厚一遝錢來,又一次遞給了小河,“先前給你的那一千塊錢,就是你們三個今晚的所有開銷了。
不能超過這個數,你看著怎麼給他們分配。”
如今蘇午在現實裡究竟有多少錢財,他自己都不清楚。
但需要花用的時候,手頭總不至於沒有。
他才把話說完,洪仁坤、陶祖一下子就鬨開了。
“什麼!我們和她共用這麼點兒錢?!”
“這點錢夠乾什麼的?”
“我貴為茅山開山大宗師,連任意支配點錢財的權利都沒有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灘遭蝦戲啊……”
看著吵嚷的二者,蘇午歎了口氣,與他們說道:“你們如今畢竟跟著我到了現實之中,我總不能時常因為你們偶爾離經叛道之舉,就將你們鎖入冥冥罅隙之中……你們總是需要融入到今時的生活裡去的,多與外麵的人接觸,也是一樁好事。
當下是你們與小河共用一千元錢,這一千元裡,你們各自有一百元的額度,剩下的則全是小河可以自由支配的。”
“你讓我們多和外界之人接觸,叫我們融入今時的生活,今下卻隻給一百塊?”洪仁坤瞪大了眼睛。
蘇午點了點頭:“今下是一百塊,但若你們表現得好,明日就會漲到兩百,後日就會漲到三百——若今下表現不好,待小河回來以後向我彙報,那便減去一百的額度,待到額度被減至負數之時,便罰你們被關在冥冥罅隙之中,直至額度又歸回正數之時,再放出來。”
“老夫倒成了那追著蘿卜啃的驢子了!”陶祖勃然大怒。
他話音落地,四下裡,便有一道道冥冥溝壑若隱若現,均勻的呼吸聲在陶祖耳畔響起。
蘇午垂下眼簾,心如止水。
他已經找到製衡這兩人的最佳辦法——就是借助小河姑娘,來製衡此二者:“那祖師是否願意做那追著蘿卜啃的驢子?
如不願意做,到冥冥溝壑裡休息休息也是可以的。”….
陶祖一張老臉憋得通紅,良久之後,才開聲道:“做!”
“好!
多獎勵一百!”蘇午又拿出一張鈔票來,交給了小河暫時保管。
陶祖見到自己的額度漲了一百塊,頓時滿臉喜色。
洪仁坤也連忙跟著道:“我也做,我也做,給我也漲一百。”
蘇午瞥了他一眼,卻收起了那隻裝滿鈔票的信封:“洪兄回複得晚了,下次記得積極一些。”
“……”
小河、陶祖、洪仁坤離開了酒店。蘇午給了他們四個小時的時間,令他們可以在外麵閒逛,利用這幾個小時,他亦能稍微處理一些事情。
他隨手打開了客廳裡的電視,通過各個電視台播放的新聞、節目,了解當下的時間。
當下距離他走入過去時空之時,已經過去了約莫有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的時間,蟄伏在現世中的某些厲詭,足夠在世間催生出某些恐怖的變化——蘇午知悉當下的時間之後,便生出了某種預感:‘想爾’應當確在此時複蘇了。
但它的複蘇,好似又是‘風平浪靜’的。
置身於當下這個小城市的商業街區內,蘇午甚至感受不到‘想爾降臨’的任何端倪,人們生活如舊,絲毫沒有因為‘想爾降臨’這件事而生出一絲改變。
——這本就不同尋常。
儘管當下這座小城市,距離‘龍虎山天門山’所在區域尚還遙遠著。但是‘想爾’的恐怖程度,在蘇午看來,超越了氫彈。
試想在今時之世界中,若有一顆氫彈落在某個人類聚集的城市當中,全世界範圍內隻怕都會因為此事掀起軒然大波,引發重重連鎖反應——今時這個小城市裡的人們,縱然未處於‘氫彈爆發’的範圍內,但是他們也不至於平靜到如此詭異的程度。
人們之所以能如此平靜,蘇午推測有四個原因。
其一即‘想爾’雖然已經降臨,但它今時尚且未有展開死劫規律——蘇午自覺這個可能性很小,這種厲詭一旦複蘇,它們的死劫規律無時無刻不處於展開的狀態,而且,蘇午先前通過發詭的因果勾連,在那昏冥天地中,看到了許多穿著打扮與今時人一般無二的人們,向天門中的模糊人影匍匐跪倒,那些人未必不是被想爾死劫規律卷走的活人;
其二則是‘想爾’還未降臨。這個可能性同樣極低。其三,即‘想爾’的死劫規律已經爆發,籠罩了某個區域,但某個區域的消息或是被人為的、或是被某種自發的力量徹底遮瞞去了——以至於人們對想爾降臨之事,再沒有了印象。
亦或者是第四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