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中雖被霧霾覆蓋,不見陽光直射,但植被都長得很茂盛,甚至是過於茂盛,不過與常年接受陽光沐浴的植被不同,穀中的樹木總帶著陰寒的感覺,摸上去濕冷濕泠的,樹葉的色澤也不是純翠綠,而是綠中帶著灰。
葉梵躍上樹冠,瞬間就感覺如同被浸入濕冷的水中,即便她以元氣護體依舊能感覺到皮膚被刺激得泛起雞皮疙瘩,微小的汗毛悄悄豎起。
樹冠枝繁葉茂,灰綠的樹葉泛著濕寒之氣,霧霾重重,視線所及之處極其有限,她尋著那縷若有似無的呼吸聲,輕點足下樹枝,躍至另一頭,抬手一揮,幾枝纏繞在一起的樹枝在哢嚓聲中折斷掉落,露出重重樹葉掩蓋下的人影。
看到眼前的一幕,葉梵漆黑瞳孔陡然一睜,臉色都變了。
在她如黑矅石般的瞳孔中,正映著一道人影死活不知的掛在一截樹枝上,那截樹枝僅有手指般細小,有新折斷的痕跡,人影破裂的衣服正堪堪掛在那斷痕上麵。
斷枝上頭的樹枝都有被重物壓斷的跡象,很明顯,這道人影之所以會掛在這裡,應是從上麵掉下來,正好掉落在這棵大樹上,在接連壓斷樹枝後,被卸去了大部分力道,最後幸運地掛在斷枝上,否則即便被樹枝卸去從高空掉落的力道,以這棵樹的高度,掉下去也是必死無疑。
哢嚓!噝!
非常細微的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是斷枝和人影的衣服同時不堪重負發出的聲音,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同時,掛著人影就直直地往下掉。
然而,人影剛往下掉,葉梵的動作卻更快,一個閃現將人影攔腰抱住,爾後縱身躍落樹下,當她雙腳著地之時,斷裂的斷枝才堪堪從她的頭頂飄落下來。
“陸哥,陸哥。”葉梵抱著懷中的人,緊張地呼叫了兩聲,或許是幾天沒有開口說話,或許是過於擔憂,聲音透著沙啞,仔細一看,探在陸君語脈博上的手還有著輕微的顫抖。
雖心有所感,但當真的發現掛在樹上死活不知的人是陸君語時,她的心神還是受到極大的震驚。
陸哥怎麼會在穀中?昨夜他們到底遭遇了何事?
方才若非她剛好走到此處,若非她正好在此,陸哥會如何?粉身碎骨?
一想到此,葉梵指尖的顫抖的弧度更大,深吸了幾口氣才穩住的心神。
“呼……”當指尖感受到肌膚下微弱的博動,憋在胸腔的那口氣才算真的呼出來,爾後嘴角一扯。
她這也是被嚇得連吃飯的本領都給忘了,莫說她一手驗屍的本領,就是接引使者的身份,是活人還是死屍,百米之外就能了然於胸,何況她本就是因捕捉到有活物的呼吸聲而發現掛在樹上的陸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