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紅霞映現。
老樹下,趙雲終是醒了,一口渾濁之氣被長長吐出,隨之起身狠狠伸著懶腰,能聞體內劈裡啪啦作響,一夜修煉鍛體,境界得以穩固。
不經意間,他瞅了一眼月神。
這一瞅,表情有些怪,那娘們兒睡的正香,不過那個睡姿嘛!就不怎麼優雅了,四仰八叉,一條玉臂一條腿,還耷拉在下麵,哪有女子的矜持可言,本是大好的形象,因這睡姿,被謔謔的一點兒不剩。
“秀兒?”
不知為何,趙雲下意識的喊了這麼一聲。
月神緩緩開眸,斜了趙雲一眼,你小子是在叫我?
“前輩,傳我一部鬥戰的秘法唄!”
機智的趙雲,忙慌轉移了話題,搓著手嗬嗬直笑。
月神起了身,還打了個哈欠。
“最好是霸道的,一掌就能拍碎一座山的那種。”
趙雲還在說,頗是活躍,說著,還不忘用手比劃了一下。
“你怕是腦子進水了。”
“啥意思。”
“霸道的鬥戰神通,自有霸道的消耗。”月神伸了懶腰,“就你這小身板,就你這小修為,瞬間便會被耗成一具乾屍,硬要強用,與自殺無異,無對等的底蘊,縱給你逆天的仙法神通,你也使不出來。”
“秒懂。”趙雲一聲訕笑。
“現階段,洗髓易筋經已足夠,夯實根基才最要緊。”月神緩緩說道,“底蘊足夠強,哪怕普普通通的一掌,照樣崩天滅地,修煉之路漫長,從無一步登天之捷徑,小小凝元境,汝,切莫妄自菲薄。”
“多謝秀兒...嗯...前輩教誨。”
“孺子可教也。”月神打著哈欠,又歪在月亮上,睡姿依舊很養眼。
這,會是一尊神?
趙雲摸了下巴,著實想給月神畫下來,也讓她自個開開眼。
“趙雲。”
驀的,房中傳來呼喚,怯怯而清靈,自是柳如心。
趙雲收神,緩緩而來。
未進房間,便自門縫兒中望見柳如心。
她已下了床,正跪在地上用小手摸索,好似在找什麼東西。
找啥呢?在找吃的。
滿地都是吃的。
也對,他昨夜暴怒,掀了桌子,桌上的茶品點心,散落了一地。
那丫頭該是餓壞了,摸到了一塊糕點,正拚命的往嘴裡塞。
也不知是憐憫在作祟,還是那一幕本就刺眼,趙雲看的心神一陣疼。
或許,柳如心在柳家,便是這般過來的。
他甚至懷疑,昨日嫁過來時,柳家究竟有沒有給她吃一頓飽飯。
吱呀!
他終是推開了門。
柳如心嚇壞了,忙慌起身,瑟瑟發抖,烏七八黑的小手,還握著半塊沾染塵土的點心,若非嘗過,她都不知世上還有這般好吃的東西。
“洗漱一下,去給父親敬茶。”
趙雲話語平平淡淡,端來了木盆,輕輕擦拭著柳如心滿臉淚痕的小臉,而後又帶她去了梳妝台,替她卸下了玉釵,為她梳理著長發。
看著鏡中的柳如心,他又一次失笑。
這該是他,第一次給女子梳發,也是第一次,這般仔細的看自己的妻子,柳如心比他小一歲,雖是瞎眼,可小臉蛋生的精致,談不上傾國傾城,但絕對是個美人坯子,許是常年營養不良,頗顯麵黃肌瘦。
看柳如心,如坐針氈。
長這麼大,除了娘親,還是頭回有人給她梳頭發。
“我可以做丫鬟。”
柳如心怯怯道,她是瞎子,自認配不上趙家的少主。
“此乃趙家,你是我的妻。”
趙雲淡道,聽的小丫頭心神一陣恍惚。
說罷,趙雲出了房間。
旋即,便聞潑水聲,一夜修煉渾身汙濁,一盆冷水自頭澆到腳。
洗漱之後,才帶著柳如心出了小園。
清晨,趙家朝氣蓬勃,來往丫鬟和下人不斷,待望見趙雲和柳如心時,都不由露了異色,昨夜之事,忘古城傳遍了,他們哪能不知。
本以為,趙雲會將柳如心趕出去。
誰曾想,還在趙家。
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自是少不了。
趙雲無視。
路過演武場時,能聽聞一聲聲呼喝,乃趙家子弟在打拳,還有一身穿黑衣的教頭,正拎著皮鞭嘶聲嗬斥,看樣子,是個極為嚴厲的老師。
“站住。”
見趙雲,嗬斥聲頓起。
話音未落,便見一個紫衣青年翻過欄杆,攔了兩人去路,乃三長老的二公子,名喚趙康,平日仗著老爹是族中三長老,可沒少囂張跋扈。
“有事?”
趙雲淡道,柳如心則一個勁的往他身後躲。
“為何不趕她走。”趙康嗷嗷直叫,口中的她,自是指柳如心。
“為何要趕她走。”
“她是柳家的人。”
“她也是我的妻。”
“哎呀?你今日很硬氣啊!”趙康咋咋呼呼的,“你還真以為你是趙家少主,昨夜族中長老會,已撤了你的少主位,還敢給我擺臭臉。”
“四少爺,你很閒?回來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