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剛才那位小姐穿著不似出自富貴人家,但出手卻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也不知是何身份。”
便是家主納侍的時候,府裡也沒買過這般粗旳紅燭,這一根怕是就要不少銀錢吧!
秋竹這話說的其實已經很委婉了,蘇柒若的穿著何止是不似富貴人家,那整個就是一要飯的叫花子。
“她有要務在身,身份不便暴露,以後莫要與人提起。”
顧南墨吹了一根蠟燭拿在手裡,身子忽然一僵。
那蠟燭底下凸起的圖案他認得,鳳凰?這分明是皇室之物。
顧南墨緊緊握著蠟燭,又去看蘇柒若留下的那包銀針,裝著銀針的布袋上沒有任何文字,隻在角落裡有一個讓人看不懂的圖案。
站在那裡想了許久,顧南墨又匆匆跑了出去,秋竹急忙跟在身後。
也不知自家公子這是怎麼了,他不就說了句蠟燭很貴嗎?
“秋竹,之前那江湖俠客留下的布條還在嗎?”
顧南墨回過頭來看向身後的秋竹,秋竹急忙去燃了灶房的油燈,從身後的一摞木柴裡掏出了一小塊破布來。
他之前本想用這破布引火來著,扔到柴堆裡便忘了,所以一直留到現在。
顧南墨接過那破布,匆匆又跑了回去。
在明亮的燭光下看著手裡的那塊布,心裡忽然一澀,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兒。
他一直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原來這布子與那人身上的衣裳一模一樣。
難道說那夜來給他們送點心和水果的人是她?
手裡的蠟燭是皇室之物,那夜的點心和水果也是宮裡出來的。
便是顧南墨想不往一起聯係都難。
她到底是什麼人?
皇上的侍衛?
還是……盜賊?
但若是皇上的侍衛,這些東西應該也不會能輕易拿出宮來的吧!
可若是盜賊的話,從他遇見她開始,她也沒有做過半分對不住他的事情,還幫了他多次。
世間若多些這樣的盜賊,那豈不是更加太平?
“公子,這些東西……有什麼不妥嗎?”
秋竹不解地看向自家公子,總覺得一向淡然的公子今夜有些失態。
顧南墨沒打算告訴秋竹這些,便是她真的是盜賊,那也一定是俠盜。
他相信她。
將另外一根蠟燭也吹滅,顧南墨讓秋竹去燒水,自己則掏出剪刀來將紅燭下麵凸起的圖案全都刮平。
皇上前段時間選了很多侍君入宮,宮裡辦了喜事,這紅燭一定是她從宮裡拿出來的。
他不想讓人發現她。
哪怕她真的是賊,他也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護著她。
躺在床上,顧南墨久久不能入睡。
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塊破布,又想著她白日裡的話。
她說她過些時日便會離開,是離開京城還是回去複命不用再做乞丐?
他想問問她的名字,卻又有些不敢。
不問,心裡好歹還能有個念想。
可若她拒絕了,他的感謝日後都無法再向她表達。
他到底在怕什麼?
粗糙的麻布劃得手心有些發疼,顧南墨忽然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