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看了一眼雙頰紅腫的宮侍,對著跪在一旁的內務府總管問道:“這顧家的兒子已經多到要把嫡子送進宮來做宮侍的地步了嗎?”
她和皇上看的名冊上隻寫著顧家之子,卻也不知嫡庶。
京中許多世家都會將庶子送進宮做宮侍,想做夢撿個大便宜,萬一就被皇上看上了呢!
便是不成,以後嫡子入宮為侍君,有庶子在宮中幫襯一二,也搶過旁人許多。
哪知這顧家竟膽大到直接送了嫡子入宮不說,還教兒子爬皇上的床。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確該死。
內務府總管額上已經冒出一層薄汗,說起來這事兒也是他的疏忽,竟沒標注出嫡庶來。
哪怕這事兒與嫡子庶子並無乾係,如今皇上和太傅要查,那也有他查人不清的責任。
“太傅恕罪,都是奴的疏忽,未能及時發現這奴才的心思,差點兒釀成大禍。”
若這顧家的公子今日真的成了事兒,莫說是顧家滿門留不得,他這個內務府總管也得跟著掉腦袋。
皇上今年才多大啊!
什麼樣的畜生才能對一個孩子下得去手?
顧家不過就是個從五品的禮部員外郎,竟也敢打皇上的主意。
“識人不清,的確是你的錯。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罰俸半年。”
這懲罰說起來並不算重,若非此事也有蘇柒若和皇上自己的疏忽,這內務府總管今日怎麼也得留下半條命,再亂棍打出宮去。
“謝太傅開恩,謝皇上開恩。”
老總管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能留下一條命,的確是主子開恩了。
“顧家的人既是還未到,那也不必來了。”
蘇柒若朝下麵擺了擺手,冷聲道,
“既然顧員外郎這般喜歡攀龍附鳳,那便命顧家上下去守皇陵吧!”
“不,太傅開恩啊,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嗚嗚……”
被楚陌言幾巴掌打得麵頰紅腫的少年說話口齒已經不甚清楚,卻還是不忘替自己的家人求情。
但蘇柒若仍舊麵不改色的命人去下旨了,半點機會也不會再給顧家。
那還等著靠兒子上位的顧員外郎還未到宮門口,便又被禦林軍扣押,連帶著全族人一起送去了皇陵。
雪越下越大,街道上行人甚少,禦林軍押解著的顧家人的哭聲卻極大,一聲接著一聲,惹得不少人都探頭張望。
後來京城中才傳出消息,說是顧家送進宮裡的兒子竟然敢勾引太傅,還妄想爬太傅的床。
這消息是蘇柒若特意讓人傳出去的,因為皇上年少,這種事情不能拿小皇上的聲譽去敲山震虎,那便隻能犧牲蘇柒若了。
為此,楚陌言還與蘇柒若慪了好一陣子的氣。
哪怕隻是外頭的人這麼傳幾句,他都聽得受不了。
若是真的有人敢爬蘇柒若的床,他不介意再弄一把毒藥來。
哪怕太傅再把他送去青雲寺抄經,他也絕不手軟。
小皇上心中愧疚,從自己的私庫裡挑了不少好玩意兒送去墨書殿,楚陌言卻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最後還是蘇柒若耐著性子哄了幾日,才讓小皇子平息了怒火。
“你這孩子氣性未免也太大了些,又不是真的,不過就是為了堵天下眾人之口罷了,怎麼就還當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