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討論,兩人得出了幾點共識。中美之間漫長的航線,中國還比較孱弱的國內消費力,中美兩國現在都具有的重商主義理念和政策。
重商主義是資產階級最初的經濟學說。產生和發展於封建製度瓦解和歐洲資本原始積累時期,它對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進行了最初的理論考察。
15世紀末,西歐社會進入封建社會的瓦解時期,資本主義生產關係開始萌芽和成長;地理大發現擴大了世界市場,給工商業、航海業以極大刺激;工商業資本發揮著突出的作用,促進各國國內市場的統一和世界市場的形成,推動工商業和對外貿易的發展;與工商業資本加強的同時,西歐一些國家建立起開明專製的中央集權國家,運用國家力量支持工商業資本的發展。隨著工商業資本的發展和國家支持工商業資本的政策的實施,產生了從理論上闡述這些經濟政策的要求,逐漸形成了重商主義的理論。
赫爾國務卿與李成鋼討論的很開心,突然就想起了中國教育部副部長不待見美國政治學學者到中國進行講學的暗示。赫爾歎道:“我希望中美兩國能夠進行更多的政治理念的交流,不知道李部長怎麼看。”
李成鋼當即搖搖頭,“咱們說的是經濟學理念,而不是政治學的概念。我從來都很支持學術交流,不過貴國現在好像已經陷入了對資本主義的保護性衝動之中。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資本主義不好。我能理解,但是我也覺得現階段並非是中美兩國進行政治學交流的好時機。”
“您擔心中國上層受到我們的影響麼?”赫爾笑道。
李成鋼先是一愣,隨即被逗得大笑起來,“哈哈!受到美國政治學的影響……哈哈!”
如果李成鋼的表現是反唇相譏,或者非常有涵養的表達出自己的看法,赫爾國務卿都感覺很好。然而李成鋼現在這種態度很率直,赫爾國務卿感覺到李成鋼是真的要笑死了。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讓赫爾感覺到被俯視而產生的一些挫敗感。
李成鋼也沒有做什麼解釋,而是想將話題轉向討論中美兩國經貿額度上。這讓赫爾感覺更是受到了輕視,赫爾覺得李成鋼既然都敢這麼笑,為何不做一點解釋?難道向赫爾解釋為什麼李成鋼看不起美國的政治學。
赫爾覺得即便李成鋼要用輕蔑的語氣討論美國蓄奴,屠殺印第安人,他都要與李成鋼談談。哪怕是爭吵,也比單方麵遭到蔑視的感覺好很多。
李成鋼耐心的聽完赫爾國務卿的不快表態,才解釋道:“國家是階級統治的工具,美國的政治學裡麵並不承認這點。這就是中美兩國現階段沒辦法進行政治學討論的原因。”
赫爾登時感覺李成鋼很不錯,他並沒有嘲諷美國在曆史上乾過的那些破事,而是從更加有格調的角度討論中美政治理念上的分歧。如果是這樣的討論,就不牽扯侮辱性的態度。
心情不錯,並不意味著赫爾就願意接受李成鋼的看法,他反駁道:“美國信奉的是自由主義。”
李成鋼自己並不特彆喜歡逞口舌之利,但赫爾國務卿的看法恰好是黨校課堂上講過的內容,既然赫爾自己送上門來,李成鋼也不想客氣,“自由主義的特點,就是把人類劃分成一個又一個群體。在我看來,這就是選擇將國家進行縱切,而不是橫切的結果。中國的政治理念,是先將國家進行橫切,以其經濟地位為標準。之後,再對階級與階層進行縱切,這種縱切是各個階層內部不同生產模式為區分。至於同一個行業中的人,是什麼膚色,人種,這就是更細微分辨時候才會采取的手段。”
赫爾感覺李成鋼的大方臉讓他看著凶猛,其實更類似於一個學者。因為即便談到這裡,李成鋼也沒有用美國蓄奴之類的話事實攻擊。赫爾接觸過蘇聯方麵的官員,也和那位官員討論過類似的問題,當赫爾提出美國的自由主義後,那位蘇聯官員帶著不屑的神色說道:“既然美國是一個自由主義的國度,那麼美國黑人的自由就是當奴隸的自由麼?”
論起抨擊美國的種族主義,中國可比蘇聯更早開火。所以帶著能談下去的期待,赫爾問道:“難道您要攻擊資本主義製度麼?”
“資本主義對美國來說,是一種生活方式。我所說的美國是一個縱切的國家,指的是美國會給某個特定的族群以某個固定的看法。譬如,提起猶太人,就會想起商店、高利貸。提起愛爾蘭人,就會想起碼頭工人以及做重體力勞動的人群。這是美國建國時間短的結果,同樣也是美國社會製度的結果。縱切,意味著美國政治學中試圖避開階級劃分,避開階級鬥爭。就如猶太人與愛爾蘭人,他們中間同樣分為資本家與勞動者。美國每一個不同的州,都有自己的特色。那麼某一個州的刻板印象,至少在客觀現實上,消除其內部不同社會地位的區隔。如果在我看來,我認為這是一種非常有利於美國選舉製度的方法。而我的政治分析方法論,與這種看法互相衝突。”
“不不不!”赫爾國務卿當即表達了反對,“您的分析方式,會引發對立,導致撕裂。我知道資本家,銀行家在現在的風評中很差。如果您到了美國,就會發現,美國人民也不喜歡資本家與銀行家,認為他們要為29年以來的經濟危機負責!但是,不能因為他們是資本家與銀行家,就先設定他們是一群壞人。如果這麼做,那就沒辦法解釋為什麼美國國會可以通過各種限製資本家與銀行家的法令可以通過。您要知道,在美國有很多資本家與銀行家其實非常支持限製他們利益的法案。認為應該以社會公共利益為最優先。”
李成鋼靜靜的聽著。與赫爾國務卿的交流讓李成鋼能夠近距離的理解美國上層的看法,雖然美國上層的反應本身並沒有超出文明黨黨課上的分析與闡述。
“國務卿先生,您搞錯了一件事。資本家並非是因為其個人的邪惡或者善良,又或者是因為他們個人具備了某種特質,才成為的資本家。如果有人成功的當上了資本家,是因為他的行動與判斷符合了資本營運模式,所以才成功了。而資本營運模式本身,就是我方才所說的,屬於美國的生活方式。您方才的解釋,依舊是追求一種縱切,用感性的態度,而不是以理性的態度進行的分析解釋。在中國,3000年前就有學者提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萬民為芻狗。一個個的人,天然就不一樣。而追求真正的解釋,是要提煉出所有不同客觀個體中的共性。”
“客觀個體中的共性,難道不是人性麼?!”赫爾國務卿感覺自己有點上頭,語氣也激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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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鋼感受到了赫爾的情緒,也用冰冷的語氣答道:“您如果看過進化論的話,大概就知道,您所謂的人性,其實並不存在。”
“我們美國並不接受進化論!”赫爾國務卿乾脆的答道。
李成鋼先是愕然,隨即笑出聲來,他覺得麵前的這個家夥真的挺率直的,在歐洲,進化論已經上層中層接受,下層受教育少,隻是不理解,也未必不接受。而美國佬是如此的相信宗教,相信上帝指引白人到了北美。所以格外固執的反對能夠掀翻宗教的進化論理念。
笑完了,李成鋼正色說道:“那麼我個人建議您,何銳主席的論文,《人類演化引發中情緒的作用》很好的解釋了您的問題。您最好能看一看。我會送一份中文版的給您。”
李成鋼說完,心中卻覺得如果赫爾國務卿真的看完,大概會氣的跳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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