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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省的領導乾部們本以為何銳會就張錫鑾次子的葬禮說些什麼,卻沒想到何銳隻是慰問了張家子弟,聊了幾句後就告辭。在之後的視察會議中並沒有提及與張家有關的任何事情。見到素來不怎麼講情麵的何銳既有這麼人性化的1麵,同時也沒有把私人的事情帶到公務上。如此做法讓領導乾部們很是安心,
湖北位於華中地區,乃是9省通衢,又有長江航運的便利,重工業發展的相當迅猛。然而湖北省委書記向何銳做了擴大重工業規模,打造重工業中心的報告後,發現何銳竟然沒有任何表態。以湖北省委書記為首的1眾湖北領導乾部們都很是訝異。
中國各地都在大力發展產業,湖北肯定不甘人後,期待能夠獲得大量投資,充分利用湖北的優勢。但凡何銳支持湖北,總是要稱讚幾句。
現在何銳1言不發,怎麼都看不出有支持的意思,這讓湖北省的領導乾部們想起了產業布局的傳聞。自從何銳政府奪取全國政權後,中國的產業1直以滿足國內需求為主。在2戰爆發前,在全世界經濟衰退期的影響下,中國政府瘋狂舉債,錢都花在了產業投資,強化基礎建設,強化基礎教育,強化職業教育的方向上。
從國務院傳出的消息中,政府準備對整個中國的產業進行調整,以適應未來的世界形態。至於未來的世界形態到底會如何影響中國的產業,說法很多,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看法。在各不相同的利益需求下,隻有關於國務院準備暫時停止投資的說法比較統1。
如果這個傳聞是真的,中央政府卡住了投資,湖北現階段的所有產業布局都不太可能通過。從何銳的反應來看,湖北省領導乾部們不得不懷疑這種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湖北省政府為了這份規劃花費了巨大的力氣,如果計劃沒能通過,不僅這些心血化為流水,湖北省的同誌們也會認為湖北省委省政府的領導跟不上形勢。哪怕是為了自己的聲望,委書記自然不肯這麼糊弄過去,他問道:“主席,不知您怎麼看到湖北作為交通與運輸的樞紐的地位?”
說起這種理論性的問題,何銳還是很有興趣討論1下。而且湖北省的產業方案雖然不合何銳的期待,其中也有可取之處。何銳答道:“中國必然要進入1個雙循環的時代。1方麵是國內經濟的循環,另1方麵是國際貿易與國際金融業的循環。湖北省在這兩方麵都將有很好的發展。”
聽何銳這麼講,湖北省委書記很快有了想法,他把心1橫,說道:“主席,湖北作為9省通衢,在改善交通方麵有很很強的願望……”
這次的回答讓何銳感覺有興趣多了,但湖北同誌們的水平明顯不如李潤石。李潤石在這麼多工作中,看了未來經濟發展方向,就很敏銳的意識到了中國全麵工業化後的人口問題。湖北的同誌們依舊沒能站在這個高度上對未來經濟做出判斷。
湖北省委書記講完了交通規劃後,有些惴惴的提出了最棘手的部分,“但是大量基礎建設的投入,需要海量的建設資金。而且湖北也不希望隻是靠中央撥款,也希望這些建設能夠拉動湖北的產業發展。”
這樣的回答讓何銳很滿意。在1942年,能夠理解到以點帶麵,能夠理解以某個投資主線帶動產業發展。這種水平的省級高層放在全球也算是獨1份。彆說歐洲比不了,連美國也遠遠不如。
但何銳並不滿足於這個層麵,便問道:“武漢是個非常有前途的城市,不知湖北省認為武漢人口會怎樣增長?”
1聽到人口增長,湖北省委1眾領導乾部們的神色都變得很尷尬。從1924到1942,中國高速工業化還沒發展到20年,人口已經讓工業化地區的領導乾部痛並著快樂。
最終,湖北省委書記與省長都沒去詢問何銳對於人口的看法。不是他們不敢,而是這個話題現在非常敏感,已經大有路線之爭的意思。而且這種路線鬥爭並非隻有湖北有,所有工業省份都有路線引發的意見相左。這已經是1個文明黨以及中央政府層麵的問題。
何銳見湖北省的同誌們不肯捅破窗戶紙,也不準備多說什麼。中國工業化發展時間太短,這種問題怎麼說都不合適。便是在另1個時空的2030年,中國已經在產業發展方麵有了豐富的經驗,對於產業發展導致的問題有了充分的理解。但是路線鬥爭問題依舊沒能解決。
也許是見到何銳大有不想再談下去的意思。湖北省長依舊不肯就這麼草草結束。他鼓起勇氣問道:“主席,我現在詢問答案有種作弊的感覺。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主席能夠進行指示。”
湖北省委以及省政府的同誌們都被這麼率直的問題給嚇到了。何銳政府18年的國家建設中,想得到提拔,就需要擁有能夠理解領導思路的能力,尤其是能理解中央的思路。更直白的說,得能理解何銳的政策思路。
湖北省長這麼問,會被認為缺乏理解能力。
就在省委其他同誌們感到不安的時候,湖北省委書記開口了,“主席,哪怕是我們現在無法理解,我們還是希望主席能夠指點方向,讓我們儘力去體會。”
眼看兩位負責人都這麼說了,各個廳長們也不得不跟進。1時間,倒是有點聲勢。
何銳並不很想做出解釋,即便是這個方向本來也沒啥好保密的,但何銳還是希望由國務院來安排。但是轉念1想,又覺得世界大戰中的第2階段都即將完成,與湖北的同誌們聊聊這方麵的事情,並不影響大方向。這才決定說說自己的看法。
“同誌們,在高速工業化下的城市化意味著治理壓力全麵提升。但人口增長畢竟有限,我問個問題,同誌們認為武漢這座城市會發展成多少常住人口的城市?”
武漢市委書記以及市長都是湖北省委的委員,1眾目光就落在了武漢市長身上。市長並沒有慌張,他思索1陣就答道:“現在武漢市有400萬人口,我認為能夠達到600萬。”
何銳搖搖頭,“在中國持續工業化的時代,武漢人口的頂峰大概能達到1100萬。”
湖北的領導乾部們神色都變了,他們可是很清楚人口對於社會管理能力是多麼可怕的挑戰。現階段即便是戰爭時期,社會管理力度很大,判案都傾向於嚴判。依舊沒能完全壓製住武漢各種違法犯罪事情。尤其是武漢人口在過去5年中增加了近1倍,從240萬增加到了400萬。犯罪案件增加了3倍不止。
麵對治安壓力,湖北省委內部出現了兩種對立的看法,這些看法也成了黨和政府內對立的新內容。
如果何銳的判斷是正確的,人口再從400萬增加到1100萬……光是想,湖北省委同誌們都覺得腦殼疼。
何銳當然知道同誌們的想法。因為何銳至少聽說過70-90年代中國社會的亂象。那時候中國因為完成了基礎教育,人口暴增,工業雖然也在發展,卻沒辦法提供足夠的就業崗位,加上中國產業化剛開始。強大的壓力與經濟的野蠻生長,使得社會亂的很。
見湖北省委的同誌們滿臉的為難,何銳問出了他與李潤石討論過的問題,“同誌們,人民到底是我們所要服務的對象,還是國家的某種資源?”
這個問題問出來後,湖北省委的同誌們都變了臉色。有些人義憤填膺,有些人滿臉無奈,有些人的對抗意識開始快速上升。
何銳知道這不是湖北1個省的問題,他在各個省都遇到了類似的反應。生產力發展不僅僅是社會的根本動力,也是社會動蕩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