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個朝臣出列。
陸陸續續約有十五個朝官,持對新錢的反對意見。
“本相敬重諸位!”
白貴對這些朝臣深深一揖。
繼而散朝。
所有朝臣都有些驚疑,今日白貴擺出如此陣仗,他們還以為是搞什麼大的陣仗,但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
可是接下來,一連十幾日。
士林沸議,認為這十幾名朝臣太過迂腐,或是認為這些朝臣私底下是否和私錢生意有關,總之,對著十幾名朝臣進行輿論攻訐。
李隆基看到這十幾名朝臣已經淪為人人喊打的“奸臣”,立誌做一名賢明天子的他,立即傳旨,將這十幾名朝官賜金放還。
“白相計策天衣無縫,令林甫心往之……”
皇宮,中書省衙署,李林甫大拍馬屁,一臉敬佩道。
“哪有天衣無縫的計策。”
“隻不過是‘天子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的道理罷了。”
白貴呷了口茶水,氣定神閒道。
他故意讓朝臣站出來,就是指鹿為馬,豎立他的威信。但若是學趙高那般指鹿為馬,難免太過明顯,李隆基又不是秦二世,不會這麼昏庸。
但他的指鹿為馬不同,趙高的指鹿為馬是將錯的說成對的,以此分化朝臣,而新錢之策本來就是利國利民的策略,所以他“指鹿為馬”分化朝臣,朝臣即使有一部分人能猜測出來,但也不能將其說出來,因為這是出於公心,一心為國誰能說錯。
而被排擠出朝堂的十幾名朝臣,也未必是士林都對其不滿,攻訐於他們。
隻不過是長安的士林不滿他們!
這是打了一個信息差!
長安的士林,就是以參加太學會約的士子們為主,他們將白貴視作黨魁,同樣他們的年齡最年輕,最容易接受白貴提出的新錢之策。
除了長安之外的士林,偏遠地方的士林,說不定就會選擇支持這十幾名支持廢除新錢的朝臣……。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可皇帝明明已經兼聽了整個長安的士林,並沒有偏聽一兩個寵臣的話、誰……又能說白貴是錯的,那十幾名朝臣是對的呢?!
即使偏聽寵臣的話,但這些寵臣和白貴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會向李隆基進白貴的讒言。
“現在所有朝官都同意新錢之策,開始準備讓佛門的僧人們與太學會約的士子們進行論道……”
白貴放下茶盞,笑道。
“是!”
“下官這就安排!”
李林甫下意識應諾,但應諾完之後,就覺得是不是讓士林學子和佛門高僧論道是不是太快了些。
可他稍稍思索之後,就立刻對白貴佩服得五體投地。
什麼叫高明之策!
白貴先是利用長安士林的沸議將反對新錢的十幾名朝臣排擠出了朝堂,可接下來又以朝堂百官都同意新錢之策為機,再讓太學會約士子與這些佛門高僧進行論道。
這樣一來,與佛門高僧論道的……可不僅僅是太學會約的士子們,而是整個大唐的士林。
如果說誰最有資格代表大唐士林,那麼無疑就是朝廷的百官。
左右倒右手……,
可怕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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