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被拖著走了有兩道路長才反應過來,立刻就鬆開了雙手。
手上的桎梏沒了,薛京墨便停下了腳步,也不說話,回過頭去看著沈莙。
沈莙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不得不抬起頭來迎上他的目光。本來是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再好好道謝的,不想抬起頭來看到的是一張比蕭二還精致的俊逸臉蛋。且這人比蕭二還要高上許多,沈莙霎時就有些感歎自己的眼光了。
正要開口道謝,不想對方一句話就打散了自己對他的所有好感,
“你偷了什麼東西”
沈莙被薛京墨嚴肅冰冷的眼光弄得心頭一哽,當下就是一副‘我很不爽’的表情,
“胡說八道,我怎麼會偷東西。”
沈莙目光清靈,眉眼之間又是一派杏花春雨的醉人風光,看不出半點齷齪心思來。
薛京墨方才是見過沈莙扯謊時的樣子的,左顧右盼視線飄忽,可此時她卻沒半分心虛地直視自己的雙眼,於是心裡也就有了成算。
“既然沒偷東西為什麼要逃跑?又為什麼要撒謊?”
沈莙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還不算認識的人直接了當地揭了老底,本來還想糊弄過去的,此時便覺得隻怕是難了。
“方才那人做壞事被我撞見了,所以一路追到這裡,無非是想知道我是誰,好找對人來封口。多謝你沒拆穿我,替我圓謊。”
薛京墨聽沈莙說辭似乎沒什麼疑點,前前後後也能貫穿起來,於是心裡也就信了大半。
“你雖有你的難處,可我卻是從來不喜彆人近身。你難道不曾想過被旁人撞見你與我在一起,對彼此都個是麻煩嗎?”
沈莙聽他言語裡頭似有一股子微妙的傲氣,對自己方才利用他之事又是十分嫌棄,仿佛和自己扯上一點關係都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一般,心裡也默默生出一股無名的惱怒來。
其實此事確實是沈莙想多了,薛京墨向來都是一副孤僻的性子,不喜喧鬨,不喜交際,因而明明才華橫溢儀表堂堂,卻很少在人前現身。此番說的話也是按照他往日性情說出來的,並沒有半分看低沈莙的意思。
偏偏沈莙不知道這一茬,滿腦子都是方才薛京墨傲氣凜然的表情,心裡氣急,拿出了往日她刻薄李庸李繼的氣勢來,開口便道
“有什麼可麻煩的,若剛才那人將這事兒抖出去是決計不會有人相信的。我相熟的姊妹們都知道我已經有了心儀之人,雅人深致,品貌皆佳,又怎麼會相信我會和隨隨便便的人私會呢。”
沈莙本意是叫眼前這個傲慢公子哥知道他不過是‘隨隨便便’上不得台麵的人,不想對方竟是半分氣急敗壞也沒有,反倒是幾分懷疑幾分好奇地順著沈莙的話問道
“哦你心上人這樣優秀那必然是聲明遠揚,你且說說看他是誰。”
沈莙活了兩世,最大的缺點就是受不得激,此時薛京墨懷疑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本想將蕭二的名號甩他臉上,卻愕然發現單從容貌這一點,他與蕭二相比不僅不差半分,反而更勝一籌。
沈莙想啊想啊,略帶試探地問道
“你知道薛家六郎吧”
看著沈莙試探的小眼神,薛京墨心覺好笑,麵上卻是一臉認真,
“似乎聽人說起過。”
隻聽說過?這就好辦了嘛,
“他就是我的心上人,”
怎麼樣,自愧不如了吧,不敢驕傲了吧。
沈莙臉上的誌得意滿竟讓薛京墨覺得心中分外熨帖,臉上也有了笑意,
“你見過薛家六郎”
沈莙心道這人莫不是腦子不太清楚不耐煩地回道:
“你這人好生奇怪,我都說了他是我心上人,怎麼會沒見過他?你還有事沒有?我不能與你多說了,還得回去用午飯呢。”
薛京墨見她急著要走,也不多留,隻問她道
“你叫什麼名字?”
沈莙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出過氣了,想起這人也算幫過自己一回,語氣也就緩了下來,
“沈莙,三道水那個沈,莙是草字底下加上‘君子’的那個君”
“有表字沒有?”
見他問得認真,並無半點不尊重的意思,沈莙撇撇嘴,認真教道
“女兒家的表字就同閨名是一樣的,怎麼可以隨便就告訴彆人。”
說罷也不等薛京墨反應,提起擺在地上的食盒就蹦躂著從一旁的小路出了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