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開始認真思考赴宴,她不僅僅是因著自己心中的意難平,而是為了陸鐸。毫無疑問,這次裝模作樣的宴會,陸鐸一定會來。她想起琴君死時的那幾分不甘,竟有大半是為了他。她死前囑托自己的兩件事,她亦隻完成了一件……
沈莙閉了閉眼,像是決定了一般把桌上的聖旨和請帖重新拿了起來,沈菱的書信則藏進了袖中。
她一路繞道回了自己的屋,遠遠看著,房門口果真就站著嵐綏,毫無疑問,她在等她。
沈莙歎了口氣,乾脆走過去直接將人拉了進去。
“說吧。”
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嵐綏皺了皺眉,仿佛有些不理解她的話。
“說什麼?”
沈莙也愣了愣,難道自己高估了西廠得到消息的速度?
“你不是來確定我絕不會赴宴,並且給我出主意的嘛?”
嵐綏聽了她的話,有些好笑道:
“雲公公今早進宮吩咐了,儘量不要叫你陷進麻煩裡,可也不能乾涉你的任何決定,隻是無論如何都得護你平安。聖旨的事也是內務府那邊傳給我們的消息,既沒旁的吩咐,我自然還是照著之前的囑咐行事。”
沈莙心中一熱,她自然知道這樣的吩咐是誰給的。
“那……那你這麼急匆匆地趕來是為了……”
嵐綏半點也沒和她打太極,直接道:
“去可以,我和忍冬得跟著。另有些暗處跟著去的人你也彆管。”
沈莙一驚,她原是打算就帶嵐綏一個人去的,沒想到陣仗鬨得這麼大。
“不用這麼小心吧……他們應該不敢在自己府上對我怎樣的,況且我二哥也在……”
嵐綏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
“你跟了督主,雖不像我們一般終日裡都聽不得一點風吹雨打,可是小心謹慎卻是免不了的。好歹我們能自己保護好自己,你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司製局那回還不算是個大教訓嗎?”
沈莙被嵐綏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眼看對方還有繼續下去的勢頭,連忙舉雙手投降。
“我曉得了!我曉得了!是我錯了想岔了還不行麼麼?快彆念我了!”
嵐綏這才滿意了些,端起自己的盤子道:
“我還有旁的差事,你好好待著,可彆到處亂跑!”
沈莙撇了撇嘴,從前隻有一個沈菱她尚且頭疼,如今身邊突然多了好多年紀輕輕卻長了一顆老媽子心的人,難道她真的有那麼不省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