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開始就是因為她才靠近我,那現在她回來了,你去找她吧,我原本就是垃圾,垃圾就應該滾回垃圾桶……”那樣的笑,像木偶娃娃嘴角呆滯的笑。
那抹笑也固執地刻在了他的心上,“跟我回家,你覺得我們適合在雨裡談這些嗎?”,
他伸手就要抱起脆弱的她,被她拒絕了,她伸手握住了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好啊,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回答了,我們就回家……”,
她無比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道“你愛過我嗎?你能為了我拋棄她嗎?”,依稀還能感受到他的掌心傳來的滾燙。
他遲疑了,他眼神裡閃過了猶豫,他自己都不知道對於眼前的陸南笙是什麼樣的感情,所以他猶豫了。
她看著眼前那個深愛著的男人產生了深深的絕望,她終究比不上那個消失了三年的女人。
她緩緩地放開了手,那雙手再怎麼溫暖也烤不熱這穿堂而過的風了。
她甩開了撐在她腦袋上的雨傘,如果在乎的話早來了,不會等到她渾身都濕透了才來,她不緊不慢地從兜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東西。
親手放在了他的手裡,“我們……分手吧,我們分手吧!
就在這兒,徹底地結束了這段不算開始的開始吧。你訂婚那天,這算是你的新婚禮物,祝你幸福”然後逃離了他的手掌,像是徹底地為自己的愛情收了尾。
她無比平靜地對他說道“以後彆做朋友了,就做陌生人吧”,轉身,眼淚,心痛隨著雨水灑了一地,她終於高傲了一回,乾脆,利落…
一見麵就思念,一擁抱就淪陷,她要怎麼和顧北淮做朋友?
他感覺離得她很近,近到幾步路就可以抱住她,卻邁不出腳步,以為隔得很遠……
他打開了戒指盒,兩枚戒指完好無損地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個是戴在她手上的,一個是戴在他手上的。
那天,他以為她扔了,立馬跳水找了好久,他當時都忘了,扔進去東西的時候,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又怎麼可能扔進去呢?
那雨水從她的腦袋上淋到腳趾頭,像是銳利的刀下在了她的身上,一切,都結束了,她安慰著自己。
他看著陸南笙艱難邁著受傷的腳緩慢地走著,像一個失去雙腳的舞者,高傲地揚起了頭。
那一刻,他恍然覺得心也跟著下沉了一截,他逐漸失去了她,她始終沒有回頭。
陸南笙走著走著,數不清了自己腳下的步數,一點一點地下沉,整個身子半截跪在了地上。
身後喊著“陸南笙,你回來……”,重重地閉上了眼睛,倒在了黑暗中,這樣黑暗些倒也不懼怕。
醒來後看到的人是顧北淮,是他蹲下身拾起了雨中跌落的她,順便撈回了貓兒,她還輸著液?,手上紮著針管。
“你為什麼要管我?”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乾枯的嘴唇、蒼白的臉的陸南笙看向了他。
他眉宇之間都是怒意,正要開口說什麼,打來了電話,“北淮,我告訴你當年夏星辰拋棄你的真相……”
然後掛了電話,隻看了她一眼後,拉開了病房的門,她隻聽見了“夏星辰”三個字。
他去了電話裡說的醫院,鄭明耀把一張病例證明遞給了顧北淮,“夏星辰當時查出來得了癌症,這是她出國前最後一張在我的醫院做得全麵檢查……”,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她請求我不要告訴你,但是我忍了三年,忍不住了……”。
顧北淮拿著單子的手發抖,原來夏星辰離開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因為太愛了,所以才怕拖累。
那天他看見她大把地往嘴裡喝藥,又不願意去醫院,是因為她怕他發現她得病的事實。
他拿著單子直接去找了夏星辰,夏星辰剛從醫院回來,下意識地把新的病例揉碎了扔進了垃圾桶
“你撕碎了什麼?還是你想隱瞞什麼?”犀利的目光直視著她,他把單子擺在了她的眼前,眼裡全是愧疚和疼惜。
他記得夏星辰離開的時候,說過剛是一份愛,不夠守住一份愛情,因為會成為拖累,這才是下半句話。
顧北淮一把抱住了夏星辰,“可你不知道,我多想和你一起麵對……”她原本對於真相要解釋什麼,看著他的深情,一時住了嘴,把所有要出口的話吞了進去。
“你……,你都知道了,……其實,我……”終究沒有說接下去的話,她舍不得這樣的懷抱,貪戀了三年。
而另一邊,陸南笙在他走後不到五分鐘,趁著上廁所的借口拔了針管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