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擾著韓明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可一大堆小的瑣事又擺上他的案頭,倒真讓他傷透腦筋。
他本可以撂挑子不乾,可他不做,這些事就會擺在匡月的案頭上,一想到匡月,韓明還是硬著頭皮做吧。
這邊韓明在上京發愁,那邊崔瑩已經打開店鋪,做起買賣來。
不得不說崔瑩能有今日的成就和她自身的能力是分不開的。還未入春,她就已經將所有事情打點清楚,貨源、客源、資金都已準備妥當。按崔二的說法就是店鋪亮堂堂,銀子叮叮當,隻等客人到,賺到心發慌。
雖然事情都已辦妥當,但崔瑩並未離開。江州市場大,她崔瑩來得早,已經搶占大多數有利的位置。可這樣做,彆的商人就有意見,畢竟這麼大的市場她一個人也吞不下,總得給彆人分點粥。
這是做商的潛規則,想著一口吃掉所有蛋糕的人,最後肯定會被噎著。隻有將蛋糕分給大夥吃,才能既吃得舒服,又吃得多。
她留下來,就是和其他姍姍來遲的大商人做交易,自己讓一步,分出一部分利潤,她下一步要將藥材運來,到時候還得和這些商人合作,不然她可吃不開。
江州城不大,城牆僅高一丈,沒有護城河,就這配置,來一支裝備精良的土匪,怕是都能打下來。
但是在經過規劃後,潛為郡郡守洪健在整個冬季將江州城來回加固一圈,然後派一支部隊駐守在那。
駐守的將領是洪健的侄子,叫洪沉稠。
說起洪健,韓明有幸見過此人,還是在匡華登基大典的時候,百官入朝述職,當時隻是匆匆一瞥,就被這個身處不惑之年的儒雅之人身上那股沉鬱的氣質所吸引,作為一個男人,韓明知道洪健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洪沉稠就正好相反,他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本來江州城守不是他,但他老娘想鍛煉鍛煉他,便向洪健討了個江州城守的位子。
礙不過自家妹妹的軟磨硬泡,洪健便將洪沉稠安排到江州來。
可讓洪健沒料到的是,江州來的大都是商人,商人趨利,得知洪沉稠是江州城城守,第二天上門拜訪的人把城守府的門檻都擠破了。一夥人又是請客又是送禮,這些日子,洪沉稠就沒清醒過,比神仙都快活,完全忘記自己當初是多麼不想來。
“三兒,來,喝口酒。”城牆上,一個上了年紀的值守老兵遞給一個新兵一壺酒。
新兵剛來,什麼都不懂,比較膽怯,不敢接。不過看他表情,又有些想喝,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
“叔,值守期間喝酒沒事嗎?”
老兵笑了笑,“沒事,你剛來,很多事不懂,過段時間就熟悉了。”
“這……”新兵心裡想喝又有些害怕。
“誒,小夥子,你看我們每天這麼辛苦在城牆上值守,不就是為了防範有人來進攻嘛,可我當兵二十年,還從來沒有遇見過敵人。再說,這是開互市,又不是打仗,更不會有人來,你就放寬心,來喝一口。”老兵邊說邊將酒遞上去。
新兵聽老兵這麼一說,也放開膽子,接過酒壺喝起來。或許是第一次值守期間喝酒,夾雜著些許害怕,新兵喝酒喝得有些上頭。
幾杯下肚,頭有些暈乎乎的。他指著城外,對老兵說道“叔,你看,那外麵好多螞蟻啊。”
“螞蟻?什麼螞蟻?”老兵被新兵的話逗樂了,沒想到這個新兵蛋子酒量這麼差,才幾口,就已經醉得說胡話了。
他順著新兵指的方向看過去,想看看新兵說的螞蟻到底是什麼。
這一看,立馬將老兵嚇了個激靈。他指著城外,結結巴巴地喊道“兵……兵,來敵人了,來敵人了,快發……”
快發通知幾個字還沒說完,一支利箭直接射穿他的腦門,將他帶走。
新兵嚇了一愣,還在迷茫的時候,無數支箭已經射過來,頓時將他射成刺蝟,還未喝完的酒也灑滿一地,與鮮血混成一團。
一個時辰後,江州城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