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雄風錄!
太陽高高的掛在正空,李雲揮手辭彆竇嬰派來送行的幾名竇氏家族的成員,踏上了回臨邛的道路。
從關內回蜀郡無疑是一段漫長而又艱苦的道路。
李白就曾說過‘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雖然托秦始皇的福,從關內到蜀郡的道路被修整的十分平坦,法家嚴謹的作風使得這條連接著大漢中樞與聚寶盆的道路至今依然平坦,開闊。
而幾乎完全繼承了秦帝國官僚體製和運轉的大漢也極為重視這些秦始皇動用無數民夫修繕的道路,年年有著整修。
因此道路可說還算通暢,隻是顛簸自然是免不了的。
沿大道順著渭水到武郡,然後再進入四川平原,再到廣漢,一共用了七八天時間,臨邛也眺首在望了。
許久沒有回臨邛,李雲看著這座熟悉的城市都有些陌生了。
在馬車中李雲可看到,臨邛的河道由於在去年被清理了一次,因此水波蕩漾,善良的農民正忙著給田間拔草。
看到農民手中的鐵農具和牽著的耕牛,李雲暗暗點頭,讚許著楊謀的處理能力,確實是十分出色,在他走後,臨邛失去有足夠威望和製衡能力的人之後,依然有條不紊的處理著一切事務,隻是不知他身體現在如何了?
至於司馬相如,他現在應該是正和張家的女兒卿卿我我,以他蜀郡第一才子的風頭可以想見這司馬相如現在應該是正在群花叢中,不亦樂乎。
幾具水車將河中的水吸到水渠中,清清的河水順著渠道蜿蜒流向四麵八方的田地,臨邛的城牆也已經在望了。
幾名農民見到李雲的馬車和隨行的護衛騎兵,腦中就迅速猜到了來人,紛紛湧了上來,圍著李雲的馬車跪在地上,紛紛要求要見李雲,要向他道謝。
農民永遠是這世界最質樸和最純真的人,他們隻要當官的可以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會擁戴那位官員,即使那位官員離開,幾十幾百年後,這片土地上的人依然會製出歌謠稱讚這位官員的行徑。
李雲雖然不是農民,也並未當過農民,可是看著這些樸素的人,他也十分感動。
至少他已經為這些農民在他可能做到的地方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鐵農具,耕牛,犁,水渠,河道這些都足可保障這些農民可依靠自己的土地富足的生活下去。
臨邛的土地兼並雖然厲害,可是現代的許多國家社會矛盾不是一樣深刻?
李雲相信隻要有得當的措施和政策,矛盾是可以緩解的,甚至逐漸將危害縮小到最小,農民與地主並不是天生的死敵,就像現代的企業與工人一般。
企業剝削工人,這無庸置疑,做老板的不賺錢,那才不可思議。可是為什麼現代的工人明知道老板賺的錢是他們的幾十甚至上百倍,卻沒有一個反抗的?
原因就在於資本階級和工人階級妥協了,他們達成了一個協議,一個即可讓老板賺錢,而不會令社會動蕩的協議。
在李雲看來中國每二百年一次的社會動蕩就來源於地主階級和農民階級的矛盾,但是這個矛盾並非像有些書中說的那樣不可調和,而是可以控製的。
就像他李雲在臨邛做的一樣,地主階級與農民階級完全可以妥協,在官員的監督下達成一種類似的協議或者約定,將租子控製在農民可以承擔的範圍內。並且還可適當的引導農民和地主流向手工製造業,畢竟對於地主而言,收租子是賺錢,可是做買賣不也一樣是賺?更何況自古商人的利潤就遠超租稅。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司馬光說了這句千古名言,可是限於他的局限性,他卻沒有看破這句話。
李雲知道,他這樣做是會動搖皇帝的統治基礎,而大漢現在最需要的卻又恰恰是封建統治,而他也知道任何一種製度的消亡都需要幾個世紀的過程,隻能慢慢來。
所以他不會奢望馬上就大搞工業,也不會馬上就要將工商業放到和農業相同重要的位置。
所以在與那些熱情而樸素的農民拜彆後,他一直在思考,在思考大漢未來該采取什麼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