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無論是烏孫的獵驕靡,還是月氏人的阿度拉,兩者都是當年戰爭戰死者的直係後代,複仇的火焰永遠燃燒在他們的胸膛,即使是死也永不會熄滅。
但是不可否認,幾十年過去了,兩者的戰爭方式和戰略思維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烏孫人以騎兵為主,步兵為輔導,在大草原這是永恒不變的戰爭方式。
但是月氏人,這些在經曆了與西方最強帝國的後代,馬其頓人的遺留帝國的戰爭之後,他們的思維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最明顯的是,這支軍隊視陣型為生命,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山脈進攻是他們的選擇。
大月氏不同於遺留在草原上反抗的小月氏,在和西方的戰爭過程中,馬其頓步兵方陣令他們吃儘了苦頭。在這個沒有馬蹬和馬鞍地草原之上,那些持著數米長的長矛,采用層層推進,潮水進攻的馬其頓方陣,確實是這些騎兵的克星,也令烏孫人吃到了苦頭。自十月初交戰以來,馬其頓步兵方陣曾一度所向無敵。多次擊潰了烏孫騎兵的進攻。
但是很快,隨著戰爭的進程,烏孫人迅速地找到了這一方陣的弱點。
那就是,這個步兵方陣,在轉向地時候,通常很容易出現失誤。導致陣型崩潰,而崩潰了的陣型,是無法對抗騎兵,甚至他們無法自保!
很顯然,馬其頓人的戰爭智慧不怎麼樣,至少他們不如同一時期的秦帝國,因為秦帝國也有這樣的方陣。但是,秦軍的方陣卻沒有這個弱點,因為秦軍還有其他輔助兵種,譬如壓製敵人衝擊地弩兵,譬如負責保護長矛方陣的步兵,這一戰略結構,曾經使得戰鬥力和靈活性遠超烏孫人的匈奴騎兵,一潰千裡。不敢南下放牧。
找到了月氏人王牌的弱點之後,烏孫人迅速的采用主力引誘。兩翼包抄,再以騎兵襲擊月氏人後方的戰術。迫使笨拙的步兵方陣自己出現錯誤,從而一舉殲滅。
戰爭進入拉鋸戰之中,眼看著冬天即將結束,不管是月氏還是烏孫,都不可能接受無法在冬天擊敗對手地代價。
因為到了春天,匈奴人必然有所動作,匈奴人不是傻瓜,他們不可能在春天來臨後不對北方用兵。
因為現在草原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不管是匈奴人還是烏孫人,又或者是月氏人,都在和時間比賽。
假如烏孫和月氏無法在這個冬天分出勝負,那麼很明顯,匈奴人的大軍將橫掃過來,擊敗一切敢於向他挑戰的民族!將戰敗者的牲畜以及人口變成他們的資源,然後再回過頭去擊敗帶給他最大威脅的中原人,震懾其他蠢蠢欲動的民族,確定其霸權。
而假如在這個冬天,烏孫或者月氏分出勝負,那麼同樣將很明顯,勝利者在得到失敗者地人口以及牲畜之後,下一步將閃擊大宛,從而殺出一條可以直接和中原取得聯係的通道,到時候,假如烏孫人取勝,那麼情況可能還好些,因為烏孫人到底還是有可能脅迫匈奴人簽定平等條約,從而成為草原以北地霸主,與匈奴劃地為居,但是勝利者倘若是月氏,那麼一切就又將完全不同。
在得到了大量的人口以及牲畜之後,月氏將成為匈奴霸主地位地最有力挑戰者。
他手中的奴隸和牲畜將為他從中原手中換取大量源源不斷的軍械,甚至還可能與大漢國形成同盟,夾擊匈奴。
到時候,匈奴人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應付雙線作戰,更何況鮮卑,烏恒也並非傻瓜,一旦這個局麵出現,那麼草原上將重演亂局,而最肯定的失敗者將是匈奴。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這話將與當時的情況完美結合。
匈奴要保住地位,那麼他就必須在春天來臨前,先擊敗烏孫和月氏,前提是這兩個民族到那個時候,依然沒有分出勝負。
而且這還隻是一個開始,一個保住地位之戰的開始,在南方,中原帝國的軍隊已經磨刀霍霍,隨時可能給匈奴人以最致命的打擊。
匈奴人儘管不願相信,但這是事實,那個兩年前還畏懼著它的帝國,如今已成為它最大的敵人。
不管怎麼說,匈奴的高層已經很清醒的看到了,隻有擊敗草原上的挑戰者,他才有資格與大漢一戰,才有談判的籌碼,否則便隻有滅亡。
而烏孫和月氏也將為了一線生機,而拚殺!他們清楚,這個冬天,是他們唯一的機會,等到了春天,匈奴人就將從內戰的陰影走出來,以完整的軍隊來對付他們,不管他們之前是否挑釁過匈奴,為了生存下去,匈奴人必然攻擊,而他們則必須在這個冬天結束戰爭,並滅掉大宛。
現在已經十一月了,距離春天還有三個多月,月氏和烏孫終於失去了最後拉鋸的耐心,他們必須決一死戰,勝者將有可能成為草原上新的主人,並贏得一切,失敗者,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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