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本是停放死人的地方,哪怕是白日都透著一股子的涼意,到了晚間,這涼意更添了幾分陰森可怖。
冷風吹得四方院子裡的樹葉刷刷作響,本是虛掩的門被風這麼一吹,咯吱一聲,開了…………
費儘心思爬牆上來的沈清柚環顧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子,截然不同的是本該歸於黑暗沉寂的停屍房裡竟隱約晃著燭光。
看來她猜對了…………
偌大的停屍房裡透著一股子陰森森的寒氣,就連潮濕的空氣中都漂浮著淡淡的腐臭味,讓人難以適從。
蕭冰藩舉著燭光微曳的蠟燭,眸光四下尋找著什麼,隻見他每走到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前,都會側過身子,然後尖手尖腳的掀起白布的一角。
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便又放下白布,繼而前往下一具屍首之前。
透過門縫的間隙,沈清柚瞧的一清二楚,心下不免譏笑,這蕭成藩如斯懼怕,卻還要來“殺人滅口”,倒是為難他了。
“蕭二公子這是找什麼?”
突然響起這麼一道聲音,可險些沒將蕭成藩給嚇得跳起來。
驚魂未定的轉身望去,隻見披散著墨發的紫衫女子慵懶無匹的依身在門上,燭光微弱,他看不清女子的容色,若不是著聲音聽著熟悉,他都以為是詐屍了。
“墨念初!”他毒辣的盯著她,短短三個字卻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
她的出現,他並不驚訝,甚至提前預知了一般。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他一字一頓的說著,轉眼手中便多了一把銳利的短刃,在燭光下散發著冷冽的寒光。
她由上至下的打量了他一眼,最後定格在了他極端憤恨的臉上,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回去告訴蕭冰玉,你們酒坊的生意,本小姐要了。”
他嗬嗬一笑,極至嘲諷之意:“你還是先擔心你一下的命吧!”
“蕭冰玉難道沒告訴你,那個獨眼的被本小姐刺破了喉嚨嗎?”她從容不破的嘴角微揚。
不說還好,一說,蕭成藩肚裡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的肆虐起來。
今日他定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隱匿在院外的蕭成鈺與雲崢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眼看著屋中那抹微弱的燭光熄滅。
雲崢壓低聲音問道:“主子,要去幫念初小姐嗎?”
他薄唇微張,緩緩道:“不必。”
那個女人敢這麼囂張,便足以證明她自己應付的過來…………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蕭成藩還不如蕭成光,且她發現這蕭成藩怕鬼,就在他扔掉手裡的蠟燭,正欲衝上來時。
她驚恐萬狀的指著他背後的地方說了一句:“有鬼。”
趁著這空當,她疾步上前出其不備的奪下了他手中的短刃,作勢又退了幾步,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下意識回望的蕭成藩彆說是鬼,就是鬼影也沒瞧見,這下可方知是遭了她的道。
“給你十個數,要麼跑,要麼永遠的躺在這裡。”她把玩著手中的短刃,嗓音清冷凜冽。
空前的壓迫感讓蕭成藩感到了恐懼之意。縱然如此,為了不顯現出來,他仍是硬著頭皮嗤笑道:???“口出狂言,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實力。”
她不曾有分毫的惱怒,而是不疾不徐的道:“十、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