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是自家主子看書卷的時辰,雲崢不敢打擾,可捧著手中尚且熱騰騰的酥餅,他心底不免打鼓。
念初小姐是主子頭次區彆對待的女子,如今人姑娘巴巴的送酥餅過來,他這要是現在稟報吧,又會打擾到自家主子,不稟報吧,又怕等會酥餅涼了,主子會怪罪。
雲崢乾杵在門外,左右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
最終他選擇了後者…………
時辰一到,不等蕭成鈺放下手中的書卷,雲崢便輕敲了一下門。
“主子。”
“何事?”他放下書卷,揉了揉酸澀的眉心。
雲崢作勢推門走了進來:“這是念初小姐兩個時辰前送來的酥餅,當時主子正在看書,屬下不敢驚擾。”
不打自招說的大抵是雲崢這種直腸子的人。
蕭成鈺不顯聲色的瞥了一眼桌上的包裹著酥餅的絹帕,忽然有一聲沒一聲的笑了笑:“做的不錯。”
雲崢大喜,覺得自己剛剛真是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他全然忘了自家主子不愛笑,一旦笑了,便會有人遭殃。
“她沒說什麼?”他說著,動手便解開綁在絹帕方包外的紅色細繩。
“念初小姐隻說將這桃花酥交給主子。”雲崢一五一十的說道。
“今日天氣不錯,等會把所有的書搬出去曬一下。”他不喜甜食,此刻卻是撚起一塊桃花酥咬了一口。
這無疑是雲崢的噩夢,主子喜書,這書房的書少說也有五、六百本,這還不加上竹卷。
他下意識的瞧了眼不見陽光的外院,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他這也沒得罪主子啊!怎麼就飛來“橫禍”了?
送了酥餅後,沈清柚轉身便去一趟四海賭坊。
依是上次的小廝將她一路引上了三樓。
“黎叔。”一進門,她便微笑著喚了一聲。
黎叔一向喜歡鑽研茶道,平日不是品茗,就是煮茶。
臨街的窗戶是打開的,近窗的下方擺著一張橡木矮桌,桌子放著兩個青銅爐,爐中炭火正旺,青銅爐之上漆金色小壺中正熱水滾燙。
黎叔坐在軟墊上從其中一個瓷罐中撚了一戳茶葉放進陶瓷壺中,須臾又提著燒的滾燙的熱水衝放進去。
灌入的風將茶香衝散在這屋子裡,讓人嗅著不免心曠神怡。
“墨小姐請坐。”黎叔應她一聲,可癡迷於茶道的他,此刻卻仍是視線不移的落在手下的動作上。
她也不是客氣之人,當下便坐在了黎叔對麵的軟墊上。
“墨小姐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黎叔說著便將剛剛衝好的茶水推到了她的麵前。
她正覺口渴,抬著抿了一口,方才道明了來意。
“明日我要下鄉祭奠母親,可路途艱險,我怕生什麼意外。”
前往佛緣寺那一遭,若不是遇上成鈺、雲崢主仆二人,恐怕她早就命喪黃泉了,而這一次就怕不會那麼幸運,所以她不得不防。
這話說得明了通透,黎叔也是人精,一聽便懂。
“明日小老兒會著人暗中保護,墨小姐放心便是。”
她笑了笑:“有勞黎叔了。”
黎叔笑著搖了搖頭,反而問道:“茶怎麼樣?”
“這是龍井?”她抬著茶盞,溫笑著問道。
黎叔笑而不語的點了點頭。
她眉梢微挑,不緊不慢的放下茶盞,緩緩道:“恰到好處。”
黎叔怔了一下,隨即朗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