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蘇瀛讓她覺得越來越恐懼,一種來自於內心的恐懼。她怕自己靠的太近,怕自己會被他傷的體無完膚,連自尊都輸了一地。
看來蘇瀛大概也是不想見她吧,所以才這麼痛快的就派她去賑災。清歡垂了眼瞼,擋住了眼裡太多的情緒,叩頭言謝。
事情解決,眾臣退朝,良權和清歡站在一起說著話。柳鎮國離去時轉頭看了清歡一眼,嘴角閃過奸邪!
常有謀!我看你這次還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化險為夷!
清歡的情緒低落,良權以為她是在為明日一事擔憂,於是寬慰道“常兄弟不必擔心,寧州賑災之事,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幼跟著父親到各處賑災,也有經驗,此次雖然父親不會前去,但是我想我們兩個也足夠解決問題。”
清歡慘淡的笑了一下,提不起太多的興致,一想到蘇瀛都不想看到自己,就有些難過,此時聽到良權這麼說,她很快調整好情緒。
末了,良權見她的臉有了血色,這才帶著她離去。
明日一早就要起程,所以清歡直接跟著良權去了良府。走之前,還是讓人給侍郎府的清兒打了聲招呼,以免這小丫頭擔心。
夜已深,良府的書房卻閃著飄飄渺渺的燭光,屋裡三個人已經討論了良久。
良有義說道“寧州是大城,人口眾多,今年收成又不好,知府又是貪官汙吏,所以災民眾多,稍有不慎會引起暴動。”
清歡蹙了蹙眉,她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她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柳鎮國是奸邪佞臣,如果單單是暴動還能夠有所控製,隻怕是柳鎮國聯合外敵就麻煩了!
“如此,父親可有什麼良策?”良權遇事性子急,想到寧州之事不會那麼簡單,自己雖然有了賑災良策,但是麵對暴動還是有幾分拿不定主意。
良有義抬眸看了他一眼,似是早就習慣了,也不責備他,說道“其實寧州的糧食也不是沒有,隻是都控製在糧商手裡,這些糧商大多都是在豐年大量買進糧食,災年高價賣出!糧商的價格,恐怕是富可敵國的李家也是買不起的!”
“李家?”清歡打斷了良有義的話,“哪個李家?”
“王宮中李貴人的父親李聖通!”良權拖著下巴說道,“李家的生意遍布各地,先王在世時,不抑商業,李家以布起步,日漸強大,據說財富比國庫還多!”
“哼!一身銅臭味的老匹夫!”良有義一介書生,思想也是守舊,都說士農工商,自然是看不起這李聖通,“國之有難,他也未曾貢獻半分,守著一堆金銀,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又何用?”
“噗嗤!”清歡笑出聲,良有義居然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麵,看來良權還是隨了良有義啊!“大人也無需擔心,清歡自然有辦法讓糧商開倉放糧!”
她不反對商業發展,但是卻看不慣那些國難當頭卻還想著賺百姓辛苦錢的人,這種人,她自然有辦法懲治!
“你有什麼辦法?”良有義突然有了興致,自從何成落馬一事,他就對清歡頗為信任,此時一個小兒胸有成竹的說出這樣的話,倒也讓他好奇。
清歡眨了眨眼,帶著些俏皮可愛,說道“具體如何,還要到了寧州再做打算,所以良大人不必著急,靜坐等待!”
“哈哈哈!”良有義點頭,一時間被清歡可愛的動作逗笑,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兒,自己也當他是兒子一般,笑得和藹可親。
“寧州一事,權兒年長,一路上要多多照顧有謀,照顧扶持,不能定奪之事,要儘快發急文告知老夫!”良有義拍了拍良權的肩膀說道。
良權點了點頭,看了清歡一眼說道“孩兒明白!”
窗外月光清亮,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離去。良權要去和良夫人告彆,所以沒有和清歡同行。清歡走在小路上,月光流泄,照在青石小路上,石子如同一條流動的小河,蜿蜒曲折。
清歡低著頭沿著這條路往前走,眼前卻出現了一雙繡花鞋,她抬起頭。良雪茹站在她麵前,手裡拿著大氅,紅撲撲的臉上閃著明媚的笑。
“額,郡主?”清歡站定,自從那日救了這小郡主,她已經有好幾日不曾見過她了,這麼晚了,她在這裡做什麼?
“常哥哥,這是那日你的大氅,我已經給你洗好了。”良雪茹紅著臉遞給清歡,清歡接過來,道了聲謝。
心下卻嘀咕,自己何時和這小郡主這麼親了?再看小郡主一臉嬌羞,清歡一個寒顫,同為女子,她難道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可是她是什麼時候讓著小郡主對她生了男女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