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眾學子們的矚目中,楚南沒有推辭,一步瞬移,便到了擂台中央,對著四方拱手抱拳道:“在下楚南,有幸與諸位高賢相識於大源書院,承蒙諸位高賢厚愛,願與在下切磋,在下萬分榮幸。”
談吐大方,舉止從容,使得一眾學子們紛紛發自內心抱拳還禮。
莊玉山臉上流露出了久違的暢然笑容,此時此刻,院長大人心裡也想明白了,無論今日大源書院的學子在西洲楚王跟前能招架住幾招,往後傳揚出去,都將會是一樁美談。
唯一有所遺憾的地方是楚南這樣的人,並非出自於大源書院。
可轉念一想,若楚南一開始就在大源書院內求學,卻又是一個武夫,估摸著也不會受到多少重視。
魁首已登台,等著人上場。
秦廣剛欲吆喝一聲,卻隻見人群中,一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輕盈一躍到了演武台上。
青年身著一襲布衣,腰懸長劍,模樣雖談不上風流倜儻,然眉宇之間,還是有那麼幾分英豪之氣的。
青年名曰王震,於一年前進入金丹境,而今還在金丹境初期,在大源書院內,天賦中上,平日裡很少與同窗切磋較量,甚至每逢武試,還有幾分怯戰心思。
就連莊玉山都忍不住言道:“平日裡略有畏手畏腳的王震,今日遇見了楚王,竟然還戰意昂揚了起來,倒是稀奇啊。”
一旁的秦廣打趣一笑道:“有些人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王震便是這樣的一個人,這般年歲,心智逐漸成熟,朝夕之間性情大變,也在情理之中。”
看著要比自己年長幾歲的王震,楚南並未端架子,雙手作揖道:“敢問賢兄大名?”
王震亦是雙手作揖道:“王震,一個很普通的名字,還望殿下不吝賜教。”
楚南沒有推辭,打開空間器皿,取出一柄橫刀,依舊是老呂叔贈予他的那一柄刀,並非禦世之刃,這般切磋較量,也無需禦世之刃嶄露鋒芒。
王震見狀,亦是緩緩拔出腰間長劍,一臉正色道:“此劍並非什麼神兵利器,隻是尋常百煉劍而已,殿下也無需對我刻意手下留情,我自認為劍道修為還算尚可。”
百煉劍,即將尋常精鋼劍反複錘煉百遍,便可號稱百煉劍,雖不是神兵利器,但也在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的範疇之中。
楚南從容應道:“既如此,那便討教賢兄的高招了。”
話音落下之後,楚南手提橫刀,一步瞬移至王震近前,一股澎湃勁風吹響了王震的衣袂,眼看就要一刀落下時,王震身法飄逸至極,閃出兩道殘影,輕鬆避開楚南的第一刀。
金丹境劍修絕非弱者,且還是出自於大源書院的金丹境劍修,絕非外界那些尋幽探密的尋常金丹境可比。
楚南一時覺得有趣,雖說方才自己罡氣未完全釋放開來,但也沒有想到對方可輕鬆避開自己的攻勢。
王震趁著楚南詫異之際,右手緊握住劍柄,右腿發力,驟然一個突刺,崩裂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響徹半空,一瞬之間刺向楚南後腰之地。
楚南似是早有察覺,單手背刀至身後,刀脊不偏不倚剛好擋住了這爆裂的一劍。
暗中催動護體罡氣,硬撼王震劍氣侵襲。
王震這一劍,勝在突然,劍氣雖不厚重磅礴,卻可在刹那之間迸發出石破天驚之力,卻被楚南如此輕鬆擋住。
演武台下,尚月與徐豐兩人一絲不苟的看向楚南,那罡氣流動極其自然,宛若山間小溪靜靜流淌。
其餘學子們,亦是屏氣凝神的觀摩這一戰。
楚南手腕一抖,輕鬆撥開王震劍勢,王震早有察覺,與武夫近距離廝殺,無異於找死,下意識後撤,與楚南保持距離。
卻隻見楚南一步剛出,驚起一陣狂風,頃刻之間站在了王震對麵。
王震頓時大驚失色,他的劍勢才剛剛凝聚起來。
剛欲出劍,楚南卻不緊不慢的將手中橫刀架在了王震的脖子上。
毫無懸念,勝負已分。
王震瞳孔擴大,心裡卻又很快平靜了下來,可奪得問道魁首的人,豈是自己可攖鋒的。
這一戰,連對方的真實實力都沒有逼迫出來,王震心裡多少有些失落。
楚南收回橫刀,微微作揖道:“是賢兄大意了,我也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
王震倒也輸人不輸陣,深鞠一躬雙手作揖道:“殿下殺力遠在我之上,方才若是實戰,恐我早已人頭落地。”
“雕蟲小技,也令殿下見笑了。”
楚南連忙回了一禮,王震瞬息之間離開了演武台。
台下,一眾學子們麵麵相覷,所有學子都知曉王震雖不如徐豐與尚月兩人,但絕非弱者,在大源書院內,金丹境範疇之中,王震就是一塊試金石。
莊玉山見此情況也並不意外,楚南的氣息從頭到尾都很穩。
秦廣施施然道:“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見楚南出手。”
“這罡氣,有彆於尋常武夫。”
話音落下之後,一直靠在樹上的徐豐緩緩走向演武台,並未刻意輕盈一躍,也並未瞬移,就像是當初的寧清初登問道台一樣,一步一個腳印上場。
楚南見狀,爽朗一笑道:“賢兄如何稱呼?”
徐豐臉色略有冷清,微微行禮道:“在下徐豐。”
楚南柔和應道:“取自於五穀豐登之意?不過賢兄的氣質,令我想起了一個對手,那個對手的名字叫做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