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巷子裡的台階上,一小女孩,身上裹著稻草,臉色青白,臉上,胳膊上一個又一個傷口,薑舞看著,有些觸目。
小男孩將妹妹扶起來,將饅頭喂送到妹妹的嘴邊,一邊輕聲安慰著妹妹。
薑舞蹲下,擰眉看著,“她的傷,很久了吧?”
小男孩點頭,“我們沒有錢看病,妹妹很難受。”
小男孩帶著哭腔,薑舞聽著,心裡更不舒服了。
“先讓妹妹吃點東西,一會兒姐姐帶你們去看大夫。”
小男孩一聽,眼睛一亮,連忙朝薑舞跪下,“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薑舞連忙將小男孩扶起來,“快給妹妹吃吧。”
小女孩餓,但身體也不舒服,饅頭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薑舞幫著小男孩將小女孩帶到了附近的醫館,讓大夫給她清理傷口,診脈治療著。
大夫給小女孩看完後,給開了藥,薑舞順便就在醫館這給小女孩煎煮了藥,一勺一勺喂小女孩吃了藥。
“大夫,他們兩個之後麻煩您了,若是他們要煎煮藥,麻煩您這行個方便。”薑舞給了診費藥費後,又多給了大夫些銀錢。
大夫收下銀子,點了點頭,“知道了。”
“這藥你要按時給妹妹煎煮,煎煮藥來大夫這就可以了,大夫會幫你的。”她蹲下、身,叮囑小男孩著。
小男孩連連點頭,“姐姐,你就像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小男孩朝她抱拳揖禮,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枚小東西,遞給她。
“這是什麼?”
“這是我和妹妹編的草蝴蝶,娘親在世時教過我們,要懂得感謝感恩,我和妹妹沒有彆的能回報姐姐的,這是我們唯一有的了。”
薑舞看著手中的草蝴蝶,彎唇淺笑。
“好,姐姐收下了。”
小女孩吃下藥後,小男孩才帶著她離開了醫館。
薑舞望著兩人漸遠的背影,情緒萬千。希望回長安後,賑災的銀錢下來了,他們能過的好一些。
薑舞如是想著,轉身朝客棧走去。
然她還未走多遠,忽然!
唇上一重!
她唇鼻被緊緊捂住!
她本能的掙紮,要掙脫。
她被拉拽進一條小巷,掙紮間,驀地,看清眼前的人,她雙眸倏然瞪大。
“小舞。”
“十晏哥哥?!”
薑舞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十晏!
十晏居然也在饒和!
他不是在長安嗎?!
“十晏哥哥,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在長安嗎?”她驚訝。
“嗯,原本是在長安,但是……”
薑舞猛然反應過來,眼睛瞪得更大,“十晏哥哥,難道你……你是刻意跟著小舞的?”
十晏沒否認,輕聲道“在長安能見小舞的時候不多,知道小舞你要出宮來饒和,忍不住跟來了,小舞,不想見到我?”
薑舞下意識搖頭。
她不是不想見十晏哥哥,隻是……
“十晏哥哥,你來,沒有其他事吧?”她擔心問道。
十晏看著薑舞緊張的反應,輕笑,“小舞這是在怕什麼嗎?”
薑舞眨眨眼,搖頭。
“小舞莫不是怕我對那皇帝做些什麼?”十晏道,“也是,他這次微服出巡,身邊帶的人不多。”
薑舞一個激靈,臉色瞬然一白,“十晏哥哥!你不可以對皇上做什麼!”
先前十晏就一直將複國掛於嘴邊,她害怕,怕他一個衝動,做出些什麼事來。
可薑舞不知道,她對雲容玨這樣的緊張和關心,落進十晏眼裡,十晏是什麼樣的情緒。
十晏抬手,雙手撐在薑舞雙額邊,“若我真打算做些什麼呢?眼下他微服出巡,正是個好機會,大涼皇帝,意外亡故宮外,大涼,長安內必定亂成一團。”他慢聲道。
薑舞呼吸一重,“十晏哥哥!你答應過小舞的!”
薑舞心一急,明眸不由湧上一層晶瑩。
十晏定看著,沉默片刻後,抬手,剛剛好,將她掉出眼眶的眼淚拭去,他牽了牽唇,“十晏哥哥開玩笑的,這次我來,是一個人。”
薑舞愣住,秀眉緊緊擰成一團,仍有些懷疑,“真……真的?”
十晏揚眉,“若我要動手,兩三日前就動手了。”
薑舞這才緩鬆了口氣。
薑舞情緒緩下來,看了眼時辰,慢聲道“十晏哥哥,你……早些回去吧,小舞先走了。”她說完,側過身,離開小巷。
十晏沒再阻攔,而是望著她的背影,一直到背影徹底消失。
他眼色微沉下,薄唇勾起,一抹苦澀劃過。
……
薑舞回到客棧時,雲容玨和蕭七瑾他們剛回來。
“侍衛說你和一個小男孩出去了,我們剛想去找你。”雲容玨說道。
薑舞點頭,“嗯,剛才有個小男孩來要吃的,他妹妹還生病了,所以小舞帶他們去了趟醫館。”
雲容玨了然點頭,沒再說什麼。
“皇上,事情怎麼樣了?”她關心問道。
“都弄清楚了,該打點的也都打點好了,過兩日,咱們且能啟程回長安了。”雲容玨說道。
薑舞輕顫眼眉,點點頭。
回長安好……
回到長安,她懸揪著心也能鬆落下了。
入夜漸深。
外頭,是蟬鳥細碎的叫聲。
忽然!刀劍相碰撞的聲音,劍影刺眼而閃!
噗嗤一聲!
鮮血四溢!
“不要!”
淒叫聲劃破安逸。
“妹妹?”
“妹妹。”
“不要!”
薑舞滿臉汗水,小臉上汗水和驚恐交疊著,雲容玨擰眉望著,溫聲開口,“妹妹是做噩夢了?”
薑舞轉過眼,借著月光,看清雲容玨的容顏,他還在!他沒事!
驟然,小姑娘撲進他懷中,顫抖的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
小姑娘的害怕,不安,他能感受到,寬厚的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撫著,“妹妹彆怕,朕在。”
薑舞窩靠在雲容玨懷裡,眼淚掉落在他的衣襟前,沾濕。
還好,隻是個夢,他沒事……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小姑娘的情緒才平緩下來,她慢從他懷裡抬起頭,臉蛋上還有清晰的淚痕,他抬手拭去,“妹妹是做噩夢了?”
薑舞點頭。
雲容玨牽唇,“什麼噩夢將妹妹嚇成這樣。”
薑舞咽了咽唇,這回沒再啟聲。
雲容玨沒再多問,懷抱著小姑娘,“隻是個夢,妹妹彆怕。”
他安撫著。
外頭夜色還深,薑舞窩靠在雲容玨懷裡,小手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雲容玨垂眼看著小姑娘不安的情緒,大掌撐開,將她小小的手,包裹在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