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蕭七瑾為人聰明,平時也是一副遊著於世間的逍遙性子,但真麵對這事,他未必能很坦然直白。”
薑舞秀眉擰成一團,“難道,公主還不能收到回報啊。”
雲容玨輕笑,“這且不是朕與妹妹能預知的了,且看著吧。”
因為穀梁影受傷,原本回宮的時間也往後推了兩日。
回宮後穀梁影在自己宮中養著傷,薑舞時常探望。
然穀梁影回來後,情緒是一直低落著。
“小舞,剛才聽穀梁公主宮裡的人說,公主鬨著情緒,不肯吃藥呢。”南芙說道。
薑舞一聽,“公主不肯吃藥?這怎麼行?我去看看。”
“誒,小舞,你彆著急先。”南芙拉住她,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了幾句。
薑舞微怔,“真的?”
“是啊,聽公主宮裡的人說的,已經讓人去南院那邊給蕭大人傳話了,公主鬨這一番,為的就是蕭大人了。”南芙說。
“可即便是為了蕭大人,也不能不吃藥呀。”
“小舞,等蕭大人過去了,哄勸幾句,公主那藥且不就能吃了麼。”
薑舞輕歎氣,一想也是。
隻是不知道穀梁影這般折騰,能不能有所收獲。
……
蕭七瑾聽了宮女的傳話後便急匆匆趕到了穀梁影所住的宮殿。
剛踏進殿,就聽見穀梁影鬨著不肯吃藥的聲音。
“公主。”
“蕭大人。”侍女欠身揖禮。
穀梁影眼珠一轉,背過身。
蕭七瑾接過宮女手中的藥碗,“公主傷勢還未痊愈,不可不服藥。”他勸道。
穀梁影撇開眼,“這藥太苦,本公主不想喝。”
“良藥苦口,公主不可任性。”蕭七瑾說道。
穀梁影秀眉一擰,轉過頭,看著蕭七瑾,“本公主就任性了,就不喝,這傷不好也罷,反正,反正也沒人在乎!”
蕭七瑾垂著眼,緩聲“公主言重,公主身體安康與否,皇上牽掛,蒙國可汗若知曉,定會更著急擔心的。”
“那你呢?!”
蕭七瑾眼神一頓,下意識掀眸,兩人四目相對上。
穀梁影擰起的兩眉更深幾分,“本公主就知道!蕭大人一點也不在乎,蕭大人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假惺惺關心本公主!本公主不需要蕭大人的假意和責任!”
穀梁影是真氣急了,將所有情緒一股腦全發泄了出來。本來在北郊的時候,聽薑舞說他在她身邊守了一夜,她還很高興,覺得是見到月明了,但誰曾想,他還是那般,對她總是像肩負責任一般!
“蕭大人請回吧!反正本公主不要吃藥!”
蕭七瑾有片刻的沉默。
然後才緩啟聲。
穀梁影情緒在頭,男人的話說出後,半響她才猛然反應過來。她轉過頭詫異看著他,訥訥張唇,“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蕭七瑾一手握著調羹,垂著眼,“對公主,我非僅有責任,還有感情。”
穀梁影眼眸圓睜,一下靠近蕭七瑾,“感情……是……是什麼感情?”
蕭七瑾抬眼,望著穀梁影,緩聲“公主對蕭某是怎樣的感情,蕭某對公主,便是怎樣的感情。”
穀梁影本黯然無光的雙眼在頃刻間湧上歡喜的光,“太好了!”她直接撲進蕭七瑾的懷裡,雙手緊緊摟抱住他。
……
薑舞在得知穀梁影守得雲開見月明後,是很替穀梁影高興歡喜。雲容玨的心情也是跟著好了許多。
“那是不是不多久蕭大人就要離開長安了?”薑舞問道。
雲容玨輕笑搖頭,將剝好的果仁遞到她唇邊,看她吃下後,才啟聲“他不用離開長安。”
薑舞眨巴眼,不解看著他,“不用?蕭大人和公主如今是兩情相悅了,蕭大人應該不多久就要成為蒙國駙馬不是嗎?”
若蕭七瑾成了蒙國駙馬,去蒙國便是時間上的事。
“穀梁影說了,願意嫁到大涼。”雲容玨說道。
薑舞麵露詫異,“公主願嫁過來?”
雲容玨輕笑頷首,“她說了,不想蕭七瑾為難,也知道他想留在大涼,為大涼江山社稷有所獻,所以便答應嫁過來,而非讓蕭七瑾去蒙國做蒙國的駙馬。”
薑舞雙眸被詫異填滿,詫異之色間更有對穀梁影的另眼相看。
穀梁影為了蕭七瑾,特意留在大涼一個多月,眼下又為了蕭七瑾,願遠離蒙國下嫁過來,這樣的決心和勇氣,難不令人生佩。
“妹妹為著他們兩人的事也操心不少,眼下兩人修成正果,妹妹的心且也放下了吧。”雲容玨緊握著她的小手。
薑舞兩眉彎彎,笑容燦爛,她頷首,“放心下了。”
雲容玨目光慢落到小姑娘還尚且平坦的小腹,不由伸過手,輕撫著。這裡是他與她的孩子,血脈的相連。
這一日是他從未想過的,也從未期盼過的,甚至在遇到她之前,他對成婚,孩子,是抱有厭惡的。
薑舞看著雲容玨逐漸柔軟下來的眼眸,輕啟聲,“玨哥哥雨鄢姐姐說,酸兒辣女,她說小舞這個寶寶會是男孩。”
雲容玨笑,“是男孩不錯。”
薑舞輕眨眼,“若是女孩呢?”
雲容玨抬眼,看出她眼中的情緒,說道“朕與妹妹的孩子,無論男女,朕都喜歡。”
薑舞粉唇彎深,“小舞也是,男孩女孩,小舞都會用心去愛他的。”她小手輕撫著腹部。
這是她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無論如何,她都會用心愛護保護他。她抬眼望看著雲容玨。
這個孩子不會像她一般,沒有父皇的寵愛。
————
穀梁影和蕭七瑾之間的事定下後,蒙國可汗也來了信,對這件事歡喜不已,也叮囑穀梁影要早日回蒙國先。
穀梁影為蒙國公主,要下嫁到大涼,這事非小事,朝堂上下,對兩人這件事也有了些聲音。
秋末冬初,殿內燃點著溫暖的炭火,銀簍裡偶爾發出炭火滋滋的聲音。一盤棋,兩杯茶,倒也閒暇自在。
“穀梁影回蒙國後,想來不用多久,蒙國可汗便會著手準備你們的這門婚事了,公主要嫁來我大涼,該準備的朕會吩咐下去,一應為你準備齊全。”雲容玨說道。
蕭七瑾含笑頷首,“微臣謝皇上恩典。”
“你將要迎娶蒙國公主,眼下的這層身份……”雲容玨垂眼望著棋盤上的棋子,思慮著遲遲未落下手中子,“朕想過了,你在大涼這些時日,為大涼做了許多,王爺之身份,也是該……”
“皇上。”
蕭七瑾打斷雲容玨的話,啟聲“什麼王爺之身,微臣從未想過,皇上若真要封賞微臣,提拔一方官職便已是對微臣最大的恩賞。”
雲容玨聽完蕭七瑾的話,慢慢抬頭,朝他投去目光視線。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雙眸間是不一樣的情緒。
雲容玨落下手中棋子,“蕭大人當真不要這王爺之尊?王爺身份貴重,且為世襲傳承。”
蕭七瑾定眸,慢慢搖頭。
短暫沉默後,兩人落棋子的動作較之先前,快了幾分。
一局棋結束,又一局棋起。
大約三盤棋後,兩人才興儘而起。
“皇上,微臣告退。”蕭七瑾站起身,揖禮後離開養心殿。
從養心殿走出,外頭寒風呼呼的刮著,令人生涼。
“爺,方才您為什麼要拒絕皇上的封賞啊?”身邊小廝不解問道。
明明皇上已經要封賞王爺之身了,偏自家爺竟拒絕了,僅接受下皇上封賞的太尉之職。文新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