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參見皇上!”
“參見皇上!”
……
雲容玨眼眸視線略過蔣瓊,停落在薑舞小臉上,眼底不由勾起繾綣柔和。
“這花,確實漂亮,蔣美人可是喜歡,要將它放到自己宮中?”
蔣瓊微低著眼,沒看見雲容玨臉上的情緒,她彎唇含笑,“是,這花特彆,且漂亮,嬪妾正打算將它放到宮中,也好讓皇上,到嬪妾宮中時,可好好觀賞。”
雲容玨睨眼,片刻後緩聲,“也好。”
蔣瓊一聽,剛要開口謝恩,還未開口的話,被雲容玨一下打斷,她雙眼更是露出一抹驚詫。
“這花,薑昭華喜歡,且搬到靈舞殿吧。”
“皇上?”
蔣瓊抬頭,瞪大的雙眼充滿震驚,不知是她聽錯了?還是雲容玨說岔了嘴?
“蔣美人方才和薑昭華說的話,朕且都聽見了,朕倒不知,這宮裡,何時一小小美人,敢僭越到昭華頭上了!”雲容玨聲音稍重幾分。
蔣瓊一個激靈,連忙跪下,“皇上……嬪妾……嬪妾不是那個意思。”
“你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且以為朕是傻子了嗎?”
雲容玨沉怒,“來人!”雲容玨喚人,柴內官連忙湊上前。
“蔣美人以下犯上,不守宮規,即刻起,斥降為良人,禁足宮內一月。”
“皇上恕罪啊!”
蔣瓊癱軟在地上,不斷哀求著。
她進宮後一直是察言觀色,可說得上是謹小慎微,怎料想竟在這上失足了!
“還有,即刻起,晉薑昭華為薑昭儀。”
雲容玨連下兩旨,一貶一升。
在後宮眾人還以為兩人還擰鬨著情緒的時候,兩人卻已經冰釋,是所有人都不曾料想到的。
薑舞晉升昭儀,是僅次於皇後和張夫人之地位。
“娘娘……”
江素莫被禁足於椒房殿多日,從起初的不甘激動,到如今的心平氣和,每日她在宮中練字,修剪花枝等,浮躁的心沉澱下許多。
一月禁足,是很快就過的。
江素莫瞥眼看拂冬,見她臉上有些急色,“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本宮不是一再告訴你們,有事莫急。”
“是,”拂冬欠身,“皇後娘娘,是皇上……皇上下了兩道旨意。”
江素莫眼眸斂起神緒,但很快又恢複平和,緩聲“皇上又下了什麼旨意。”
拂冬緩緩道之。
江素莫握著毛筆的手不由一顫,筆頭一歪,一長撇在白紙上劃開。
“昭儀……皇上真的晉她位份了。”
“是。”
江素莫凝望著白紙,心中湧起不少情緒。
薑舞晉升昭儀之位,她原就有準備,知是遲早的事,隻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前些日子你不是還說她和皇上鬨著情緒,皇上去了其他嬪妃宮中,許久都不曾理會她了嗎?”江素莫開口。
拂冬皺著眉,“是啊,前些日子確實如此,隻是也不知怎麼就這麼快,兩人就和好了,一點征兆也沒有。”
江素莫有片刻的沉默,而後才長歎一口氣,將麵前書寫花了的紙張揉成團丟棄到一旁竹簍裡,“皇上對她一向寵愛有加,到底這是遲早的事,也算是意料之外吧,說起來,蔣美人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被降了位份?”
“聽宮人說,蔣美人在禦花園裡囂張跋扈,欺辱薑昭儀,恰好被皇上看見了,所以就被降了位份。”拂冬說道。
江素莫鼻間發出一聲呲笑,搖搖頭,“原先本宮還以為蔣美人是聰明之人,沒想到,聰明不過幾日。”
“皇後娘娘,如今薑昭儀地位飛升,又甚得皇上寵愛,這日後她的地位怕是和張夫人平起平坐了。”拂冬擔心。
江素莫垂著眼,許久沒有應聲。
直到寫完幾個字後,她慢放下手中毛筆,“還有十日,本宮的禁足且就解了。”
……
薑舞和雲容玨和好一事滿宮皆知。
“小舞,你真的想通了?”
薑舞含笑點頭,“嗯,想通了。”
薑雨鄢輕笑,看著薑舞,“前些日子看你那麼傷心,姐姐還以為你對皇上是真的死心了呢,怎麼一轉眼,就想通了?”她問道。
薑舞抿喝著牛乳,緩聲“隻是小舞明白了,皇上也有他的無可奈何,他雖是至高無上的帝王,但要承擔的也很多,失去這個孩子,他心裡的痛,不比小舞少,而且……”
她話語微頓,薑雨鄢凝眸看她,“而且什麼?”
“而且,皇上真的為小舞做了很多。”薑舞沒和薑雨鄢細說蕭七瑾同她說的那番話。
薑雨鄢從薑舞雙眼中看出堅定。她一笑,“看來你是真的想通了,也好,想通了,就不會糾著情緒,不會難為了自己。”
“隻是小舞,姐姐有些話,或許不那麼好聽,但是真的為你好。”
薑舞看見薑雨鄢有些嚴肅的臉,展顏一笑,“姐姐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
“小舞你能和皇上和好,姐姐自是替你高興的,不過……你可有想過,這一次,皇上沒有嚴懲害了妹妹的人,是有所顧忌,若是以後……類似或相同的事再發生,妹妹可有心理準備到時候皇上是還顧忌著彆人,還是會為妹妹討回應有的公道?”
“妹妹能理解一次,但日子還長,往後的事妹妹可有想過?”
薑雨鄢的問直擊薑舞心房,她握著杯盞手不自覺一顫。
薑雨鄢垂下的眼眸正好望見。
沉默持續許久,薑舞才稍緩過情緒。
“姐姐,這樣的意外,小舞不會讓它再出現了。”
這次,雖是江素莫為之,但她自己也有責任,她沒能保護好腹中孩子,愧於孩子。
薑雨鄢唇角輕牽,“也罷,這到底是小舞你和皇上兩人之間的事,姐姐也不好多摻和插手,但願姐姐所說的那些,日後都不會發生。”
兩人又聊了大約半個時辰,薑舞離開了慕煙宮。
薑雨鄢送她到殿門口,看著她離開後,才慢慢收回視線。
“娘娘還有什麼打算麼?”
馮治走了出來。
薑雨鄢臉上湧著深深的情緒,片刻後才緩聲“自然。”她轉身走進裡殿。馮治跟著走了進去。
“娘娘如此這般,不累嗎?”
薑雨鄢抿喝著茶水,“累,但這是必須的,她是我妹妹。”
馮治望看,笑而不語。
薑舞回了靈舞殿,雲容玨尚未下朝。她先前去內務府挑選的花樣綢緞,為著給蕭七瑾和穀梁影一份賀禮,再過一月多,穀梁影就要嫁過來了,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薑舞繡的認真,連雲容玨進來了,都不曾發覺。
“妹妹這是在做什麼?”雲容玨摟過她。
薑舞嚇了一跳,“是打算給公主和蕭大人成親的賀禮,鴛鴦枕。”她抬起至他麵前,紅緞上的鴛鴦,半隻成形。
雲容玨看著輕笑,“這原來是鴛鴦啊,朕且還以為妹妹是在繡水鴨子。”
“什麼呀,哪有差那麼多,這就是鴛鴦。”薑舞嗔言。
雲容玨輕笑,薄唇輕吻她的臉蛋,“妹妹說是鴛鴦就是鴛鴦。”
薑舞哼聲,小鼻子皺了皺。
“妹妹且給彆人繡了鴛鴦,倒是沒給自己和朕繡一對。”
薑舞小臉不由一紅,“什麼呀,公主和蕭大人是大婚嘛,大婚送鴛鴦才是合情理的,我們又沒有……”
雲容玨輕眨眼,望看著薑舞,心中斂起一抹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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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時間,轉瞬即過。江素莫被禁足的時間也到了。
江素莫禁足解後,雲容玨並沒有立刻恢複她管理六宮之權。對此,江素莫也並不著急。
江素莫雖遭雲容玨斥責,禁足之懲,但終是皇後,後宮嬪妃暗下雖有看笑話者,但明麵上還是不得不對江素莫客氣敬重。
“薑昭儀,許久不見。”江素莫看薑舞,啟聲。
薑舞微頷首。
“薑昭儀身體可好些了?”
“承蒙皇後娘娘關心,嬪妾身體已好多了。”薑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