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俞烈跟隨雲容玨多年,是了解他的。
“皇上有心事。”
雲容玨餘光一瞥,端看著手中絹帶,淡淡一聲,“沒什麼,隻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還有……”他聲頓了頓,“一些故人。”
俞烈垂眼,心中明了。
“故人已斯,皇上莫要再傷了心神。”他勸道。
雲容玨有片刻的沉默,片刻後,他站起身,徑直走到高架前,拉開屜子,將絹帶放進了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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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凰離開討伐白乘教餘孽已有五日時間,這五日,他傳回來的音訊並不多。
赫寶琪日日擔心著,卻什麼也不能做。
薑舞看著赫寶琪日日這麼擔心著,也是替她擔心,她寬聲安慰道“王妃且安心,舒王殿下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赫寶琪輕歎一聲“小舞,也不知怎的,我這兩日心慌的厲害,總覺得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得。”
“王妃且是想太多了,不會有事的,”她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差不多午時了,王妃留下一起用午膳吧?”
赫寶琪沒有拒絕。反正她回王府也是一人,偶爾遇上林昭兒,還不得不敷衍著,和林昭兒在一起用膳,她才覺得堵得慌。
午時剛過,膳房將膳食送上來,兩人邊用著,邊聊著。
就在兩人正用著膳的時候,南芙急急跑了進來,一臉的急色和擔心。
“小南,怎麼了?這麼著急忙慌的是做什麼?”
南芙看了眼赫寶琪,然後湊到薑舞耳邊低語幾聲。
薑舞聽後雙眼倏然一睜,“什麼!”她本能朝赫寶琪投去一眼。
赫寶琪狐疑看著主仆兩人,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小舞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薑舞猶豫,久久未語,赫寶琪不有咽了咽口水,猜測著“是……是不是王爺?是王爺出什麼事了嗎?你們告訴我!”
南芙猶豫開口,“王妃,是……是舒王殿下,聽說舒王殿下剿到白乘教餘孽所在的地方時,遭遇暗算,眼下……眼下情況不太好。”
赫寶琪呼吸一重,身子一陣虛晃,差點摔倒,薑舞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她,“寶琪。”她連忙將赫寶琪扶著坐下。
“皇上那邊知道了嗎?是怎麼說的?”薑舞轉頭問南芙。
南芙道“皇上知道了,現在正和小王爺還有蕭大人他們在商議呢。”
“小南,你再去養心殿那邊探探消息,看看到底是什麼個情況。”薑舞說道。
南芙連連點頭,趕忙離開了靈舞殿。
赫寶琪的臉色是一下就白了,薑舞倒了杯茶水遞給她,“寶琪,你先彆緊張也彆自己嚇了自己,皇上既已知道這事定不會不理會的。”
赫寶琪閉了閉眼,心中早已是萬結千緒。
大約三刻鐘左右,南芙回來了。
赫寶琪一把抓住南芙,“怎麼樣了?王爺到底情況如何了。”
南芙將自己聽到知道的,一一道之。
雲凰遭了暗算,眼下是在白乘教的聚點,他手下的人傷的傷,亡的亡,如今已被困於白乘教中。
“殿下……”赫寶琪身體虛晃,難以承受。
白乘教的那些教徒,都是些惡人,且雲凰是奉命剿匪,雲凰若陷於那,隻怕是要凶多吉少的!
“皇上呢,皇上那邊怎麼說?”薑舞問道。
“南芙隻打聽到皇上似是正和小王爺他們商議著,應是要派人支援舒王殿下的。”
赫寶琪站起身朝殿外走去,薑舞連忙跟上拉住她,“寶琪你要去哪裡?!”
赫寶琪目光飄忽,“我……我去找皇上。”
薑舞不放心赫寶琪一人,跟著一起去了養心殿。
兩人來到養心殿,俞烈迎上前,“薑昭儀,舒王妃。”
“俞烈,皇上是還在和蕭大人他們商議舒王的事嗎?”薑舞問道。
“是。”
“皇上有何打算?何時派人支援舒王?”薑舞問。
“回娘娘,這屬下不知,娘娘莫急,待皇上商議完後,娘娘可親問皇上。”俞烈說道。
薑舞等得,但赫寶琪等不得。
“俞烈,麻煩你和皇上通傳一聲,就說我和舒王妃急事求見。”薑舞說道。
俞烈知曉她們的著急,頷首,“那娘娘請等一下。”他轉身走進養心殿內。
薑舞轉眸看見赫寶琪慌張著急又略顯蒼白的臉色,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寶琪,會沒事的。”她寬慰安撫道。
兩人在殿外等候了一小會,俞烈從裡頭走出來,微欠身朝兩人示意,薑舞和赫寶琪走進殿。
殿內,蕭七瑾和元璟等人都在,赫寶琪關心則亂,也顧不得許多,直言問道“皇上,王爺情況如何了?皇上何時派人支援殿下?”
“王妃莫急,我們和皇上正商量著這事。”元璟開口道。
雲容玨啟聲“六弟深陷囹圇,朕不會置之不理,隻是那白乘教聚點地勢複雜,且不好莽撞闖入。”
赫寶琪此刻腦袋一片混亂,聽不進這許多,“皇上,白乘教的那些人各個都是亡命之徒,殿下深陷之久,怕凶多吉少,皇上應即刻下令派人出發前去支援!”
“舒王妃,皇上有所考量,如皇上所言,那地方地勢複雜若貿然前去乃莽撞之舉。”一旁的大臣說道。
“可是皇上!若不即刻前去,萬一殿下有什麼意外,那……”
薑舞看著雲容玨差勁的臉色,伸手拉了拉赫寶琪的衣袖角,“寶琪,這件事皇上不會置之不理的,咱們還是先回宮吧。”
她知赫寶琪的著急,但這件事,也確實不是著急得來的。
“舒王妃,這件事待朕和眾人商議好應對之策定第一時間派人前去,王妃且先行回府等候消息。”雲容玨說。
“皇上!”
赫寶琪忽然跪下,眼中含淚,“皇上,妾身求您遣派人相救王爺。”
“寶琪,你彆這樣,快先起來。”薑舞激靈,連忙伸手去拉赫寶琪。
可赫寶琪執拗。她要的是雲容玨眼下即刻派人支援雲凰。
薑舞勸說不動赫寶琪,雲容玨喚來人,薑舞配合著才令赫寶琪跟著離開。
從養心殿出來,赫寶琪抽噎不止,薑舞看著,也是心煩意亂,“寶琪,舒王殿下和皇上是自小要好的親手足,皇上不會置之不理的,隻是這事需要權宜商量好應對之策,是不可莽撞的。”
她理解赫寶琪的此刻的心情,但雲容玨也有他所要考量的,若一股腦什麼也不顧,就派人前去,隻怕是人未救回,又損兵無數。
赫寶琪抽噎著,“但時間越長,殿下就多一份危險。”
薑舞輕拍著赫寶琪的背,安撫著“我明白,但,寶琪,你相信皇上一次,嗯?”
赫寶琪沉默。
“寶琪,你留我宮中吧,若再有什麼消息,也好最快知道。”薑舞說道。赫寶琪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也實在不放心她回王府。
赫寶琪搖搖頭,“我回王府。”
赫寶琪堅持,薑舞也不好執意阻攔,交代了赫寶琪身邊侍候的丫頭幾句後,將赫寶琪送出皇宮。
赫寶琪離開皇宮後,回了王府。
王府裡林昭兒是也聽聞了這一消息,她在自己院子裡情緒也是起伏,抽噎不止,宛如末日到臨一般。
林昭兒的哭聲由遠到近,隻見她急匆匆趕來,朝赫寶琪欠身行禮,“王妃,眼下該怎麼辦呀,王爺情況到底如何了,王妃可知?”
平日裡赫寶琪雖不喜林昭兒,可此刻見林昭兒對雲凰是多少還有關心的,那份厭惡是稍減些。
“我若知還至於在這著急麼。”赫寶琪冷聲。
林昭兒眉頭一蹙,雙手緊緊絞著手帕,“那怎麼辦呀?妾身聽聞那些白乘教的人各個都是凶殘,若王爺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王爺是咱們唯一的依靠了。”
失去雲凰這樣的依靠,於她們來說是山崩地裂的打擊。
赫寶琪臉色一冷看著林昭兒。
這就是雲凰寵愛的人,此刻這樣的時刻,最擔心的還是自己今後的處境。
“閉嘴,”赫寶琪冷嗬一聲,“你這樣哭啼喊叫,對王爺沒有任何幫助,好好在你院子裡呆著等消息就是。”
“可是王妃……”
林昭兒還想再說什麼,赫寶琪身邊的貼身丫頭湊上前,擋在她麵前,朝她做了個請的姿態。
林昭兒撇嘴,不情不願,離開了院子。
林昭兒離開後赫寶琪繃著的神經鬆落下,眼中的不安再度湧起。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宮裡仍然沒有消息。赫寶琪是越來越坐立不安。
她站起身,走出院子,身邊丫頭連忙跟上,跟著她到了雲凰的房間。
“王妃,您要找什麼?”
赫寶琪什麼也沒說,收拾了些細軟後,便從雲凰放置兵器的地方拿了一把長劍。
丫鬟看見嚇了一跳,“王妃,您拿這個做什麼呀?”
赫寶琪收拾好東西後,徑直朝府門口走去。
“王妃,您這是要去哪兒啊?您告訴奴婢,彆嚇奴婢啊。”